他現在,大概已經又另外結婚了吧?或許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管怎麼樣,屬於他們的那一頁已經翻過去了,他們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
“你讓她等到十八歲,自己去找他。”對於江貝貝,隻能這樣了。
“如果她再問,我試著跟她說清楚。”
“朵朵——”
“嗯?”
“你——還在想著他?”
江靖雅問得小心翼翼,就怕觸到她未愈合的傷口一般。
這些年,朵朵看著已經融入了新的生活,可是,她知道,她其實沒有真正地走出來,隻是為了女兒,她讓自己在人前變得堅強。
可是,人後,她經常看到她一個人看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麼,有時候坐在筆電前寫東西,寫著寫著,眼淚就吧打吧嗒往下掉;陪女兒看電視的時候,看著看著,眼神就黯然下來了——
她不問,不說,隻是不想讓她太難過。
可是,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她應該有新的生活了。她不想看到她一直這樣下去。
她還在想著他嗎?
江心朵坐在卡爾頓公園的草坪上,望著墨爾本透淨的藍天,想著姐姐問她的話。
在這個時候,她不再欺騙任何人,不再欺騙自己。
這麼多年來,她其實,真的仍在想他。
隻因曾經滄海,難為水。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初戀,第一次付出所有的感情去愛一個人,結果卻落得那樣的下場。
她一直在努力地要忘掉他的身影,可是,沒有辦法——
每天看著那張稚嫩的小臉蛋,看著那雙不同於一般女孩子英氣的眉毛,看著她純黑色的瞳孔,無一不讓她知道,這個孩子,是他們共同所有的。
她怎麼忘得了?
可是,就算是忘不了,她仍舊努力地生活,努力地過讓自己看起來更快樂。
這個世上,不是每段愛情都會有童話一般的結局。
因為,她從來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公主。
往後的生活,就這樣一直過下去吧。
就算還是沒有辦法忘記,那就再努力一點,用其它事情把自己的心填滿,再填滿——
“小姐,你畫得真好,可以幫我畫一副嗎?”
一個清朗的男聲在身後不遠處響起,劃破了江心朵的沉思。
江心朵順著聲音回頭望過去,發現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草坪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個頭戴著遮陽大草帽的女子,身邊放著旅行跨包,麵前是小巧的可折疊式畫架,她坐在那裏低著頭揮舞著手中的畫筆——
聽到有人要她畫畫後,抬起頭,“等我畫好這幅,可以嗎?”
“好,我等你。”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就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