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訝的抬起頭,握住他想要收回的大手放在頰邊摩挲著,“醒了?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
“不吃。”
這是她這次回來後,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是任性地拒絕進食,實在是夠了!
“不可以不吃東西!”江心朵好聲好氣地說著話:“我讓家裏的廚子熬了粥,我裝一碗過來給你。”
不管他願不願意,她江心朵站起來往外麵走。
聽著她細碎的腳步聲而去,範仲南再度感覺到深深的無力感。
他現在就是一個半瞎子,看不見她,拉不住,也沒法追上她。
江心朵裝了碗溫度正好的瘦肉進來,他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
她坐到床邊放下碗,“拿個枕頭墊高一點,好不好?”
可惜床上的人又開始保持沉默以求抗議了。
江心朵不理會他,伸手拿過剛才她讓護士多拿來的枕頭,一隻纖細的手腕穿過他的脖子,“抬高一點。”
他不動。
“範仲南,抬高一點。”
這次,語氣加重了一些,他終於配合地稍稍抬高頭讓她將枕頭塞了進去,等她把手抽出來,端著小碗,拿著勺子要喂他時,他卻又悶出一句:“我不想吃。”
“張嘴,聽話。”江心朵覺得自己多了一個大兒子了,而且小兒子還任性無理。
“我自作自受。”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江心朵愣了一下,隨即了然一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來,吃東西。”
之後,他沒有再任性地說不說,任她一口口地把碗裏的粥都喂進他嘴裏,進了空空的胃裏。
“還要嗎?”她拿著餐紙替他拭了拭嘴。
他輕搖了一下頭。
吃完東西後,護士進來說要他的眼睛該要滴藥水了,範仲南卻不願意讓護士動手。
知道他現在生病又別扭,在護士的指導下,江心朵親手幫他滴。
他的眼睛現在還不能碰到強光,所以她隻留了一盞光線柔和的壁燈,小心地拿開他的眼罩。
範仲南抬起頭讓她服務。他知道,這陣子他的眼睛仍會有畏光、疼痛、睜不開的情況,理論上可能要一到七天才能恢複些許視力,而現在,他的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睡覺吧!”江心朵幫他戴上眼罩。
“我要出院。”他才剛剛睡醒,此時早已了無睡意。
他還真是不習慣這種日子,躺在床上什麼也不能做,連吃東西,上廁所都要人服伺。如此虛弱的模樣讓他痛恨極了。
可是讓人更不爽的是,他不能責怪任何人,隻能怪自己搞垮了自己,這苦果必須自己受著。
“醫生說你還要再休養幾天。”她知道他不習慣自己現在這樣,但是他的狀況不適合回家啊。
“明天早上讓sara來處理這些事情,我不要想呆下去了。”他再次強調。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明天醫生過來檢查,我會跟問醫生的意見,好不好?”江心朵知道此時不能跟他硬碰硬,所以耐心地安撫他。
若強迫他留在醫院,隻怕他會憤而逃院,他這種人不能用逼的,反彈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