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真棒!”小貝貝開心地在爹地臉上親了一口。
“爹地,你跟媽咪什麼時候回倫敦?”範逸展問道。既然眼睛好了,那不會一直住在這邊吧?
“想爹地媽咪回去了?”範仲南挑眉毛問道。
“想。但是爹地媽咪回去,這裏的蔬菜水果就沒有人理會了。不要,等我們下次放假的時候過來,它們是不是就長大了?”
“對,等你們下次過來,它們就長大了。”
陽光下,範仲南仍舊戴著帽子及墨鏡,以免過度刺激剛剛恢複的眼晴,兩個孩子都戴著相同款的太陽帽,三個人蹲在地上有說有笑。
把水杯拿回去放好又走出來的江心朵,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又掉頭回去拿起相機,抓住這一瞬間。
“累不累?”她走到他的身邊,看到他額頭上冒著汗,擔心汗水進他的眼睛不好,她將隨身帶在身上的手帕巾拿出來,輕輕地拭掉——
“不累——”在她收回手的時候,他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雖然他的視力沒有以前那麼厲害,但是——
“哪裏來的?”
江心朵看他驟然變色的表情,知道他指的是她手裏的繡著紅色薔薇的手帕。
她沒有馬上回應他,隻是安靜地看著他的變化。
“你去過玫瑰莊園。”他的語氣是肯定的。“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他一點也不知道?是誰帶她去的?她又知道什麼了?
一想到自己所有的往事早已被她一清二楚,狼狽與難堪狠狠地從心頭劃過。
既然已經知道了,卻仍然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陪在他身邊,她這是在同情他嗎?
他忽地鬆開她的手,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江心朵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沒有直接追上去,她知道他還是沒有真正走出來。他還在意,可他就這麼不相信她嗎?
“媽咪?爹地怎麼了?”
抬著桶回來的兩個孩子看到爹地匆忙離去的背影不解地問道。
“爹地病剛好,今天工作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我們也回去準備晚餐吧!”
與孩子們把桶裏的落葉倒出來後,江心朵拉著他們一起回屋,洗手,洗澡,然後一起下來準備晚餐,可是等她把晚餐都搬上桌了,他還沒有下來。
“我上去叫爹地,你們先吃,好不好?”
“爹地怎麼了嘛?”貝貝最擔心的就是爹地生氣了。
“沒事,肯定是累得睡著了。”
江心朵回到樓上主臥室,裏麵沒有開燈,而他此時就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麵漸濃的暮色!
她無聲地走到他的身後,雙手穿過他的腰身,把臉貼到了他寬厚的背後,摟緊,明顯地感覺他身子一僵,卻也沒有推開她。
“你知道嗎?我也有一塊這樣的手帕耶。已經是好多好多的年前的事情了……”她在他身後娓娓道來,“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家裏發生了很多事情,弟弟還在加護病房,媽媽也躺在醫院裏。我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仍是忍不住在醫院的大門口悄悄落淚。我一直很感激那天晚上那個我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的男人,他塞給我擦淚的方巾我也一直沒有丟。那時候,我想,如果有機會見到他,一定會把手帕還給他,謝謝他帶給我的那一絲絲暖意。可是我一直沒有再碰到那個人。過了很多很多年後,我才不經意間知道那個人原來一直在我身邊。我想跟他說一聲謝謝,會不會太遲呢?對一個陌生人都可以如此善意,你告訴我,他怎麼會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