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的沙灘上,熊熊的大火在他身旁劈裏啪啦的燃燒著。
那群野蠻人將他身上的衣物都剝了下來,隻留了一條長褲,除了一隻潛水表之外,他們沒有在他身上找到值錢的東西,最後幹脆將他綁到了一根木頭上麵。
他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圍在他四周的土人,他的左肩頭掛了彩,而右胸口也中了一槍,痛得要人命的傷,有些阻礙了他的思路,幸好他超強的意誌力一直在支持著才沒有昏厥過去,他死死地維持著僅存的意識,想要衝破這危險的局勢。
數條粗硬的繩子緊緊地捆綁住他幾乎已麻本的四肢,那群野蠻人圍在他四周嘰哩咕嚕的不知道在講些什麼,他們的臉上全畫滿了油彩,赤裸著上半身,腰際間隻圍了樹葉編織成的——可以勉強遮羞的特殊衣物。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宋瑾行死都不會相信,原來二十一世紀的今天竟然還有這般充滿著原始氣息的人類。
那個男孩沒有騙他,他們的確是一群食人魔,甚至比食人魔更可怕。
他唯一的萬幸就是將那個小東西讓他帶走了,要不然現在一定會被這群野獸給吃得骨頭也不剩。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他自己都別無他路了,竟然還想著那隻小東西!看來,她在他心中的份量比他自己想的還要得上許多。
就算是他沒想起他們曾經的過往,可是,再度遇上她,他仍舊是輸給了她。
一個土人向前,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臉後轉身跟身後的人又是一陣嘰嚕咕嚕,語言不通,在這個時候,宋瑾行閉上眼睛,一副要殺要剮任憑處置的模樣,冷靜地思索著要怎麼樣才能逃走。
那群土人見他一點反抗都沒有,果然就如他所料的放鬆戒心,甚至開始解開捆綁在他身上的繩索。
宋瑾行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對他采取什麼樣的行動,所以耐著性子不敢輕舉妄動,他想,或許他們打算活活將他弄死,然後將他放在火上烤了,或者拿來燉湯……
在他們幫他解開他身上的繩索時,宋瑾行睜開眼,戒慎的盯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耐心的等著他們完全解開他身上的繩索,在最後一根繩索落地時,他眼中淩厲的光芒一閃,倏地彈跳起身,可這個激烈的動作卻扯動他前胸的傷口,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在咒罵出聲的同時,宋瑾行使盡渾身力量,在撲倒其中一名土人後,迅速的搶過土人手中的獵槍,動作迅猛矯健地閃過土人的包圍,毫不猶豫地對準他們扣下扳機,連發了三槍,隻見幾個土人在他麵前倒下。
他驚人的膽識與戰鬥力可是從年少輕狂時就鍛煉出來的,就算是失憶也不能抹去,這兩年在島上,他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各式的鍛煉。就是身上的這股膽識讓他哪怕麵臨著再危險的處境都能臨危不懼。
“……”那群野蠻人又是一嘰裏咕嚕,然後朝他舉槍射擊。
情勢不容許他有多餘的時間考慮,宋瑾行一腳踏倒了那堆燃燒著的火堆,就這樣光著身子轉身就跑。
黑暗中,他跑到了一處懸崖前,他沒有任何猶豫便往下跳、俐落的滾進草叢裏,不著衣物的上身被銳利的草割傷了,而且還撞到了右胸腔的傷口。他痛的急喘幾口氣,然後再次奮力的朝黑暗處竄去。
宋瑾行知道他們很快就會沿著地上的血跡追蹤而至,所以,為避免被追上,負傷的他仍加快速度順著山路的斜坡,讓身體滾進密林裏。
之後,他的身體撞到了一麵石牆,而後卡在那裏無法動彈,他的手肘不經意地撞歪埋沒在草叢裏的石頭。突然,奇跡似的,那麵石牆竟慢慢裂出了一道縫隙,“啪!”一聲,展現出一條通道!
一條布滿密林的小徑出現在他眼前,不管這條密林小徑是通往何處,此時,宋瑾行隻當它是仁慈的上帝為他所開啟的一扇門,是他唯一的生路。
通過石門後,石門立刻神奇的自動關閉起來。
他邊跑邊開自己的長褲,簡單而快速地為傷口進行臨時包紮,他可不想因失血過多而不幸死在這黑暗的樹林裏,讓自己的屍體成為野獸的大餐。
他要活著,找回他的小東西,帶她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