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底一聲冷笑。
假惺惺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不過也是想分上一杯羹,聽見將齊國整個相托,心便貪了便宜,全忘記了老虎的牙齒和爪子,美滋滋地跑去齊國送死,怪誰呢?不過是自己貪心才造就這樣的下場。
劉恒微微一笑:“齊王年紀尚輕,做事也是不知道深淺,王叔還是看在侄兒的麵上莫怪了吧!隻是劉襄的母舅嘛,倒是以前有些耳聞,暴虐成性,但願齊王不要學他才好。”
琅琊王點點頭:“是啊,那匹夫簡直就是個夜叉,嗜血成性。他教唆著齊王兄弟搶江山,平諸王,最終都歸入自己的囊中。齊王兄弟早晚是要毀在他們手中的。”
“其實江山齊王去坐也是應該的,畢竟他是長子長孫,無可厚非,隻是他這樣一弄,王叔可就要擔憂了。”劉恒聰明地不點透,琅琊王聽到此處,猛地一震。琅琊本就是齊國劃分出去的一塊小地,如果齊王稱雄,擴張到最後,琅琊將不複存在。
琅琊王一搓手:“就是啊,偏偏本王大意,連護國的軍隊也被他給騙了去,現在兩手空空隻能任由宰割。”
“這樣吧,王叔也先不必操心這些,等侄兒改日見到了齊王再和他商榷。”劉恒起身,給我使個眼色,我恬笑著:“王叔今日就在代宮休憩,代王已經備好了酒筵,王叔不要嫌棄簡陋才好。”
“哪裏哪裏,已經叨擾了。”他嗬嗬笑著,臉上更見憨態。
劉恒抬手,作了個請,琅琊王在前隨劉恒一同走出大殿。
我回頭看著靈犀,招手過來:“跟太後娘娘說,琅琊王來了,晚宴誠邀太後娘娘敘舊。”
靈犀點頭,去往寧壽宮。
我笑著思索,暴虐是麼,那就看看我們如何純孝吧。
一杯醇酒,端過頭頂,顫巍巍,琥珀銀光。
搖曳走到太後麵前:“母親,這酒是臣媳親自采了忍冬藤釀製的,據說可以緩解腿疾,現在試試吧。”
薄太後正在與琅琊王敘舊,聞聲看過來,我笑著跪倒在她的麵前,將酒杯上舉。
寬大的青布衣袖,脫落到我的肘彎,青紫交錯的血痕讓人觸目驚心。
太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顫聲說:“又去采這些勞什子,總帶些傷回來,難道宮中的禦醫就是白養的麼?”
我巧笑著:“這忍冬藤本來不是藥,是由民間的老人口耳相傳得來。禦醫不敢下劑量,臣媳就自己先喝了檢驗,十日下來並未見什麼異樣才敢給母親端來。就算不能治病,健身也是好的。”
琅琊王在旁咂嘴道:“娘娘好福氣啊,不僅代王孝順,連王後都這麼孝順,難得啊!”
我笑著回身拜了拜琅琊王:“王叔過獎了,母慈才能兒孝,都是母親教導得好。”
太後接過酒杯看都不看就一飲而盡,拉過我的胳膊,讓我坐在她的身旁:“我這個媳婦孝順恭謹,一點錯處也是尋不見的。王叔說錯了,她可是比兒子還好。”
劉恒低頭笑著:“母親總是偏心,偏孩兒昨日進的也是這樣的酒,為何母親就未誇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