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我送你回學校吧。”見原淺沒有繼續喝熱奶的意思,夏弋陽索性便將熱奶接過自個喝了起來,美其名曰:不要浪費。
原淺依稀覺得夏弋陽的舉動過分了,然想到後者似乎也沒什麼惡意,她這才沒有多加追究。也許人家真的沒想那麼多,反而是自己有些小心眼了。
“好。”事實上原淺也可以自己回去,但夏弋陽這陣勢明顯是要送到底的,明知拒絕了也沒有用,原淺也不想多加矯情。正如她前麵所說的,他們是普通朋友--可以相互愛護關心的朋友。她可以拒絕一個喜歡自己的人,卻不該拒絕朋友的好意。
夏弋陽眼底帶笑,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看起來竟是異常地和諧搭調。商述澤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握了個緊。
眼睜睜看著兩人進了學校,商述澤的車子一個轉彎,下一刻已是開在了前往蔡良家中的路上。
“欸,沒把你那小女朋友接來啊?”蔡良在家裏頭等了好一陣子,這下子見商述澤空手而歸不由笑罵了一句。
商述澤分明還笑著,豹眸深處卻是染著幾點寒意。
飲酒--
真應了那句不醉不歸。紅酒一杯灌過一杯的,桌上的飯菜反而是沒吃上多少。兩人談天談地地到了後麵,蔡良已是唱起了歌,“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唱……”
商述澤的情況稍微好點,喝得越多,他的腦子反而越加清醒。人一清醒了,之前那一幕便在他的腦中無限循環播放了起來。
可惡,什麼時候他們兩個走得那麼近了?
會不會上次他們兩黏糊不清的也都是彼此自願,而他剛好是出來攪局的那個?
越是想越是計較著,商述澤便越覺心底鬱悶得夠嗆。將蔡良抬到了二樓臥房後,他下了樓,拍拍腦門,抓了鑰匙便要外出。
臨出門時卻又返了回來,見桌上的東西也沒怎麼動過,商述澤去廚房取了一次性飯盒,打包了好些東西才離開。
是夜晚十點多了,尚未到女生宿舍的門禁時間,商述澤左右看了看,也便找了個女生幫忙,讓她去把原淺喊下來。
原淺這會兒才洗完澡,不過穿著套睡衣外帶披著件外套。那名素不相識的女生找到她時,她有些詫訝,心底則是琢磨著不會是誰的惡作劇吧。
無論如何,原淺還是多穿了兩件衣服下樓了。
商述澤此時則正倚在車門旁邊,看著校園裏的幽暗一處,他也不知在想著什麼。原淺步步向他走去,離得近了,她也便嗅出了他身上的酒味兒,不難聞,可她不喜歡。“商大哥,你怎麼來了?”
商述澤聞言側了身,便見原淺這下子是穿著拖鞋。眉眼間染上幾分不愉,下一刹他則是若無其事地開了口,更透著幾分命令的性質:“上車。”
“啊……”原淺低低反應了一句,旋即才想到,“商大哥,那個……很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原淺這番顧左右而言他的舉動明顯讓商述澤不悅了,然他隻依然重複了一句:“上車。”
這時間回宿舍的同學多多少少會看這邊兩人幾眼,原淺耷拉著頭,想是不願讓人認出她。商述澤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見她不動,他直接利落地便扣住了她琢玉般的皓腕,將她領到了副駕駛座那一頭。開了車門,他再次說道:“上車。”
原淺大約感覺出來了商述澤這會兒心情不好,然他不高興的緣由她就不清楚了。頓了頓,她忽然間轉了身朝宿管阿姨的方向跑去。
商述澤灰敗地用手錘了一下車門,之後便自個進了那昏暗的車廂裏。罷了,罷了,想要勸說自己不要那麼較真,卻偏偏,眼前一幅幅的圖景一點一點衝擊著他的心理防線。
有那日她被人欺負後穿著自己的衣服時顫顫懦懦的姿態,有她嚼著麵條時那乖娃娃的模樣,有大雨夜在醫院中她趴在自己懷裏痛哭時的可憐淒淒,有她當裸模被他批評後氣惱得和他叫板的可惡,有她固守著自己心底那個謎被他強吻後甩了他巴掌時的慌張,還有那日她調皮並不講道理地吻他時的嬌媚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