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虎道:“沒有了。”
龍飛道:“嗯。”
鐵虎道:“除了血腥味,難道你還嗅到了什麼?”
龍飛搖頭。
鐵虎道:“這是說,我的鼻子並沒有問題。”
龍飛道:“我們的鼻子都沒有問題,有問題的隻是司馬怒。”
鐵虎不明白。
龍飛突然斬釘截鐵的道:“司馬怒並不是殺蕭若愚的人。”
鐵虎更奇怪,道:“你莫非是說,他並不是我們方才追拿的那個紅衣人?”
龍飛道:“應該不是。”
鐵虎一怔,道:“應該?你又憑什麼這樣肯定他是不是?”
龍飛緩緩的站起身子。
鐵虎跟著站起來,一雙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在龍飛麵上!
龍飛眼望窗外忽問道:“那個紅衣人是怎樣出現的?”
鐵虎道:“他藏身那尊月觀音的木像內,突然震碎木像飛出來殺人。”
龍飛又問道:“那尊木像你可知是用什麼木材雕刻出來?”
鐵虎不假思索,道:“檀木。”
蕭立已跟他說過在早上發生的怪事,所以在安置好蕭若愚之後,他除了檢驗蕭玉郎的屍體外,也曾走到那尊木像的麵前,仔細檢驗了一遍。
若非是別人的屋子,他當時說不定就會將那尊木像搬下來,研究一下那條黑蜥蜴如何藏在木像的口內。
也可惜他沒有這樣做,否則他必定發現有人藏身在木像內。
卻也幸虧他沒有那樣做,否則必定第一個死在刀下。
“檀木”兩個字出口,鐵虎就一怔。
龍飛盯著他,道:“你現在總該明白的了。”
鐵虎點道:“一個人藏在檀木中那麼久,衣衫與身上總該有些檀木的氣味才對。”
龍飛道:“我們在司馬怒的身上卻嗅不到檀香的氣味。”
“不錯不錯。”鐵虎忽然笑道:“我明白了。”
他又明白了什麼?
龍飛盯穩了鐵虎!
鐵虎旋即打了一個哈哈,道:“好一條連環計,丁鶴呀丁鶴,你也可謂老謀深算了。”
這一次輪到龍飛怔住。
鐵虎笑接道:“殺人的是丁鶴,不是司馬怒。”
龍飛道:“哦?”
鐵虎道:“丁鶴知道你我都在那邊,恐防一時間擺脫不了,所以預先安排司馬怒這個人,穿著相同的衣服,準備必要時由司馬怒引開我們的注意,好教他從容開脫。”
龍飛歎了一口氣。
鐵虎還有說話:“及至他發覺我們都追他不到,心念又一轉,索性來一個殺人滅口,也藉此嫁禍於司馬怒,誰知道弄巧反拙,一個不小心,自己也挨一刀。”
龍飛又歎了一口氣,道:“你想清楚再跟我說。”
鐵虎一呆。
龍飛歎著氣接道:“時間不配合,是一個問題,醉酒也是一個問題,你若是仍然有懷疑,不妨過去嗅嗅丁鶴的身上是否有檀木氣味。”
鐵虎真的走過去嗅嗅。
嗅得很仔細。
到他將頭抬起來,神情已有如傻瓜一樣。
龍飛笑問道:“嗅到了檀木氣味沒有呢?”
鐵虎搖頭苦笑,道:“我現在真的給這件事弄糊塗了。”
龍飛的笑也是苦笑,道:“糊塗的並不是你一個人。”
鐵虎忽然道:“小龍,你一向是一個聰明人。”
龍飛道:“你一向也是的。”
鐵虎道:“比你差一籌。”
龍飛奇怪道:“什麼時候你變得這樣謙虛了。”
鐵虎道:“現在。”
龍飛道:“你就是不謙虛,這件事我也是不會就這樣罷手,繼續傷腦筋,窮追究竟的。”
鐵虎歎息道:“我從來都沒有遇過這麼奇怪的事情。”
龍飛道:“你以為我就不是。”
鐵虎隻有歎息。
龍飛又呆在那裏。
--司馬怒怎會在這裏出現?
--他若非同謀,怎會穿上這種紅衣服?怎會戴上那張麵具?那對手套?
--為什麼他要刀斬丁鶴,莫非就直如鐵虎所說,是丁鶴拔劍殺他滅口在先,他臨死反斬丁鶴一刀,丁鶴一個不神,又醉酒之下,以至司馬怒仍然有反擊的餘力,傷在司馬怒刀下?
--司馬怒狂呼丁鶴殺人滅口,難道就真的一如所說?
--丁鶴又為何那樣做?
--若是以檀木氣味為憑,殺人的就既非司馬怒,也非丁鶴,難道還有第三者嗎?
--這個第三者又是誰?
--莫非藏身木像之中,不一定染有檀木氣味?
連這一點龍飛都已不敢肯定了。
謎!
不可解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