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粒沙子看到一個世界,從一朵野花看到一個天堂
從一場偶然,看見一個希望。
天竺葵——那是一場偶然的相遇
沈糯坐在研究所的辦公室裏,看著連天的陰雨綿綿,感覺胳膊肘都在生生的發疼,記起那是一場年代久遠的心理遷移,以至於每個雨天她都抑鬱煩躁。
沈糯這個人是很有些缺點的。
譬如總是有點無傷大雅的虛榮,譬如總是有點自覺高知識分子的無聊驕傲與清高。還譬如她總是指使所裏的研究生替她做些跑腿的活,年紀輕輕卻頗是有些“頤指氣使”的嫌疑。
對於這些有點糟糕的個性,她也是有自覺的,但也從來都自認為,有些無傷大雅偶爾矯情的缺點,是不會掩蓋其本身的光輝。
所以,她心安理得的一點也不慚愧。
正如此際,她看著窗外的潮濕的城市,轉著眼珠琢磨著自己的小心思,狀似隨意的詢問:“小寧啊,你不去吃飯?”
坐在對麵的“小寧”是他們科研二組組長劉老師帶的研二學生,平日裏沉默寡言,對研究學習的態度誠懇認真,是個老實本分的姑娘,日常沒少受沈糯的指使買飯,這會兒,聽完她的問話,沉吟著像是在體現內心掙紮,半晌才抬頭用葡萄一樣的眼珠緊緊瞅著沈糯,謹慎的回答:“沈老師,我帶飯了,不出去吃。”說完就趕緊低頭不再講話。
沈糯抬抬眉毛。有些尷尬的晾在那裏,心想,這是不樂意給我跑腿呢,有脾氣了啊,隨手胡亂的收拾著桌麵,還要無所謂的笑,“哦,寧涼同學啊,我是想著咱倆可以一起去吃飯,不過既然你帶飯了,我就自己去好了。”,說完站起來就往外走,都忘了自己還穿著實驗用白大褂。
指使人買飯不成,就是要自己出去買,懨懨的走出研究樓,沈糯就恨不能罵天,她討厭打雨傘,一到戶外就淋了一頭一身潮濕,細細的雨打在身上,無端端更是煩悶,嘴裏嘟囔著“鬼天氣,鬼天氣”的,快步穿過實驗樓前的廣場,向對麵小飯館飛奔。
剛走到門口,幾輛牌照為軍E的軍用吉普車緩緩開進研究院大院兒,沈糯趕緊停下腳步扭頭看那幾輛車,正想著是不是上麵來領導了,就忽然感覺一陣雨水涼意直撲而來,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地上水坑裏的髒水,濺起半人高,爭先恐後的竄上了她雪白幹淨的白大褂。後知後覺的看向前麵一輛正撒著歡兒飛出幾十米後,以顯示其刹車水平高性能的得意之姿,“嘎——”的一聲,停了下來的黑色跑車。
她勉強忍住氣,盯著自己水墨畫般的白大褂,好半天才鎮定了心情,噔噔噔的踩著高跟鞋,氣勢萬千的朝那車走去,尚未走近,車門一開,下來一身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快步衝她跑來,走到跟前,不等沈糯開口,張嘴就說:“呀,你怎麼不看著點。這地坑坑哇哇的,”說著還一撮牙,“嘖,這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