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桐花(1 / 3)

暗戀,是一場苦澀而卑微的經曆。

可誰不曾輕輕的暗戀過別人?說自己從不曾暗戀別人的,隻是不想承認有過那麼無助的愛。

油桐花——那是一場沒有***雪月的情竇初開。

沈糯今天去參加同學聚會。

她其實厭惡回憶一切曾使自己苦澀而卑微的經曆。

譬如競選班幹部總是落選,譬如語文成績倒數,因而被請家長。還譬如那場發生在情竇初開時青澀暗戀。因此,她總是在別人談及那場暗戀對象時,三緘其口,神情嚴肅。長此以來,卻有了“她愛的很深,才如此諱莫如深”的誤會。

坐在公交車上,不禁長歎,她實在是冤的很。想起前天中午在她很開心的喝著阮析臣送來的粥時,苗珊說起要參加同學聚會時的神情。心情就很糾結。

她隻不過是很忙,沒有有時間去參加同學聚會而已。隻不過是畢業九年來,從未參加過一次而已。用得著擺出“你果然還喜歡他,別嘴硬了”的神情嗎?

無奈,為表清白,她隻得去。

她擺著一張滿是糾結神情的臉進入飯店包間,坐在裏麵的一群人集體看向她,然後一個大嗓門的女人喊出來“呀,沈糯來了。”

她立即認出那是他們班的文娛委員,從那時就是這樣,一個嗓門很大的呆瓜。看著她像裝了彈簧似的從椅子上竄過來,一副熱情摸樣,感慨這人永遠不知道什麼叫矜持。沈糯的那點高知識分子的無聊驕傲與清高因子又開始作祟,很不厚道的感觸:答應苗珊來,實在是浪費生命。

“呀,沈糯,真是你啊,你來了?可真不易,苗珊說我還不信呢。”幾個上學時還不錯的女生夾雜著大嗓門的聲音亂哄哄的圍過來寒暄。那邊坐著的幾個男生也開玩笑,“沈糯,你不對啊,九年了,一次都不來,我們可想死你啊。”

沈糯扯著嘴角幹笑,剛想寒暄幾句,不想那大嗓門突然哈哈一陣怪笑,“沈糯才不稀罕你們想呢。隻要路川想就夠了。”說著還表情誇張的推了沈糯一把。

周圍人聽得一愣,一個個表情疑惑的看著她不說話。

沈糯氣的想捶人,心裏憤然感歎,再次認定認識賀雅安是她此生最大的悲哀。

身後忽然有人笑問,“哎?這話怎麼說的?”

沈糯嚇的趕緊回身,見苗珊一臉無辜的和一男人站在門口,那男人高個子,大眼睛,一笑頰邊有個大酒窩,不是路川是誰?

沈糯黑了臉,一記眼刀就飛向苗珊,苗珊趕緊擺手搖頭,“不關我事啊,誰讓賀雅安嗓門這麼大,我們還沒到門口就聽見了。”

路川笑嗬嗬的走進來,他九年沒見沈糯,一見還是忍不住就想逗她,仿佛九年的時光未曾造就任何生疏與隔膜,閃著頰邊的大酒窩問著,“沈糯,要不你說,關我什麼啊?”

沈糯幾近條件反射的紅了臉,低了頭,不知怎麼的,她一和路川直麵接觸,就有種羞愧不已,無地自容的感覺。自卑的莫名其妙。

苗珊搖著細高跟晃過去,一把攬過沈糯,“還問呐?路川?”看看他一副莫名所以的樣子,就一樂,“咱一切盡在不言中吧。”

旁邊的等著看好戲的不幹了,嘻嘻哈哈的起哄,哄笑著問,“為什麼啊?”

路川哈哈笑,“能為什麼,她感激我唄,要不是我,她高考語文成績能突飛猛進麼?”

一群哄笑,“回答這麼官方啊?路川,別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吧?”

路川笑罵,“滾吧你,我知道的你們都知道。”

一席間歡聲笑語,熱鬧非常。隻有沈糯一人鬱悶糾結。格格不入。

酒足飯飽,準備走時,沈糯就擰著賀雅安的肉,“姓賀的,我上輩子欠了你是不?你能不能變得稍微聰明一些。嗓門能不能像你的身材一樣嬌小些?”

賀雅安哈哈笑著亂躲,“得了啊,沈糯,還那麼小心眼呐,那麼多年的事,還當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