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糯無條件順從的上了車,坐在車裏偷眼看著阮析臣的媽媽,就覺得遺傳真是神奇。不愧人常說,女兒像爸,兒子像媽。尤其是那雙丹鳳眼,都是微微上挑著一個迷人的弧度,隻不過母親的眼冷漠,兒子的眼空洞而已。不過像雖像,然而阮析臣卻不陰柔女氣,偶爾不懶散麻木的時候,還總能流露出英氣勃勃的瀟灑樣子。
當然比起個性,相貌的相似度算是小的了,畢竟隻有眼睛特別一樣而已,那點古怪霸道的個性卻可謂的驚人相似。
沈糯還在觀察,沒想她忽然閉著眼開口,“今天是阮析臣父親的生日,有一些戰友,同僚之類的朋友回來祝賀,來接你的主要目的是希望阮析臣可以順利回家,其次我想見見你,畢竟是兒媳婦。”
沈糯聽得感覺頗為詭異,總覺得自己似乎是一腳踩進了什麼虛偽的陰謀圈,這樣冷冰冰的敘述自己的家人,是怎樣一個母親?忍不住轉頭去看她,卻見她忽然睜開眼打量自己,片刻,又重新閉上眼睛像品評商品一樣陳述,“長的還不錯,眼睛清涼靈動,一看就善良熱情,怪不得娶你,那孩子從來都缺少真切的溫暖和關懷,像是會喜歡你這樣的孩子。”
沈糯坐在一旁沒有回答,心裏發冷,她雖然了解阮析臣和父母關係的情況,但如今聽一個母親如此漠然,理所應當的說出自己兒子缺少溫暖的話,還是覺得難以接受,難以體諒,如果不是太相象,她都不禁要開始懷疑,眼前這位是不是後媽?
阮媽媽扭頭隨意的掃了她一眼,見她低沉著臉沒什麼笑容,就不再說話,隻是靠向前對著司機說,“給阮析臣打個電話,告訴他我把沈糯接家去了,讓他回家。”
她這一動,那股熟悉的草藥香氣就隨之在封閉的車廂裏緩緩飄散開來,沈糯心裏一動,突兀的問道,“聽說您是中醫?您身上的香味是草藥味?”
她挑了下眉毛,似笑非笑,“是啊,我兒子和你說的?”
沈糯點頭,“恩,但他沒說您是軍一附院的院長,構成這香味的是特意配的一副中藥嗎?”
她沒什麼表情的點點頭,“是清腦凝神的藥,解疲解乏的效用。主藥是盆植物,在花盆裏埋些草藥輔助療效,怎麼?喜歡聞?想要?”
沈糯笑起來,搖搖頭,“不用,我家有。我和阮析臣家。哦,對了,就是您兒子。”
阮媽媽盯了她半晌沒有言語,而後露出了一絲絲笑容,很淡很淺卻飽含真意,“我給他配的,滿意了?”
沈糯嗬嗬笑,點點頭,“滿意。”
阮媽媽即刻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目光一閃落在沈糯的手腕上,伸出手指點點她帶著的紅色手繩,“在你這?”
“啊,這是當初阮析臣送來防止我胡亂說話的。怎麼了?”
阮媽媽目光放空,望向窗外,“這本來是我的,那孩子很少來找我,忽然有一天一臉古怪的來我這要走這個,還讓我給配些藥膳養胃的粥,看來是為了討好你了?”
沈糯驚訝“為什麼很少去找您?”
阮媽媽眯著眼睛閉目養神,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在沈糯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忽然又說,“因為他害怕我。”
沈糯聽得心涼,很想再問清楚些,可她一副謝絕打擾的表情,實在不敢再說,隻得自己在心裏揣摩“害怕”這二字。
車子在公路上緩行了一段時間,來到了一片別墅區,這裏的別墅都是有些年代的,一座與一座之間相隔距離頗遠,每座都是三層的獨立樓,周圍鬱鬱成林,枝葉殷殷茂密,環境典雅古樸。
他們停在了其中一棟麵前,門口有幾個警衛員站崗,沈糯在車裏看見夾雜在其中的阮析臣,他斜斜靠在牆邊,好象到了很久,等了頗長一段時間,地上散亂的扔了許多煙頭,以顯示他的不耐煩。他抬眼見他們的車停下就立刻幾大步跨過來,一把打開車門,拉下沈糯,二話不說的轉身就往自己車方向走,沈糯有些著急的扭頭,阮媽媽也隨後下車,還是一副麵無表情漫不經心的樣子,喊他,“阮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