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糯立刻唉聲歎氣,躲開媽媽,又跑來個路川念經。她的人生真是走哪哪灰暗。
後來幾天的旅途生活,沈糯真心的愉快。
羅馬的一月天氣潮濕,寒冷。城內多遍布古羅馬時期遺留的規模宏大的古代建築,沈糯將自己裹了個嚴實,逐地的逛個遍,從弗拉維安半圓形劇場、科洛西姆大鬥獸場、大雜技場、
到潘提翁神廟,甚至連戴克裏先公共浴場她都去參觀了參觀。
她覺得輕鬆了些,走神的時間明顯縮短。她置身於神秘而古風濃鬱的氛圍裏,流連忘返,她致力的將精力投放於適應,欣賞這美景環境,氛圍中,恍然的不自覺間,淡化了心中的抑鬱,放鬆捆在心上的結。
她的最後一站是許願池。那裏聞名遐邇,沈糯在傍晚日落的時間去看,夕陽斜照進羅馬城內圓頂的建築群,折射到波光粼粼的池水中,螢耀了迷人的光圈。
路川在一旁笑她資產主義做派,換來沈糯不屑的撇嘴。
羅馬的傍晚熱鬧歡慶,意大利人在初亮霓虹時,開始了各自的娛樂生活,有臨街的彈唱意大利民謠,有狂歡跳舞,沈糯與路川加入其中,玩的不亦樂乎。
當地居民劈裏啪啦和他們說著什麼,沈糯茫然,路川也茫然,於是雞同鴨講的比手畫腳。
她笑得歡暢,仿佛暫時忘卻了舊事,這裏沒有遺憾,沒有悔恨,沒有傷感,隻覺得放鬆,舒心。跑的累了,她就坐在許願池的池邊休息。路川遠遠的舉著一大坨黑乎乎的食物走過來,遞到她麵前。她皺眉躲開,路川笑她傻,點著她的肩膀教育,“這是當地名小吃。”她還是笑著躲開,就是不肯吃。
羅馬人有一個美麗的傳說,隻要背對噴泉從肩以上拋一枚硬幣到水池裏,就有機會再次訪問羅馬。很多旅遊者在噴泉邊排著隊往裏拋硬幣就是被這座城市迷住了的證明。她看著街上的行人靜默了片刻,忽然掏出兩枚硬幣,將一個握在手裏,背向許願池,輕拋進池中。然後將另一枚給了路川,眼神示意他也來一次。
他拿過硬幣,憋著笑意,想了片刻,忽的大聲喊 “我希望下次還和沈糯一起來。”並動作誇張將硬幣仍入池中。沈糯嚇了一跳,見周圍人笑著看過來,就無語的看他,找不到言語來形容他的荒唐。
路川麵向她,眼神閃爍不定,輕聲低語,“沈糯,你知道我為什麼說你們不合適嗎?”
沈糯不名所以,半仰著頭看他,“你說什麼?”
他眼睛深黑,令她恍恍忽忽又想起那雙完全不同於這顏色的眼睛,空洞的深灰。心思開始發飄。她雖然聽見路川在說什麼,“憂傷,魂不守舍,沉默。患得患失,這些都不適合你,你不該是這樣子。我認識的沈糯,永遠驕傲,自信,光芒四射,精神十足。雖然有缺點,但令人著迷。”可她又不能確實的理解話的意義,耳朵在這裏,心卻在別處。
恍惚的看著中央立著的那尊被兩匹駿馬拉著奔馳的海神像,朦朦朧朧的攏在噴泉濺起一片的水霧中,暈黃的光圈,帶著迷惑,浸染到人的雙眼,調和成頹唐迷離的氛圍。
沈糯忽然間,想念起阮析臣,想念他懶散卻雍和的氣息。
路川見她毫無反應,隻是怔愣著盯向池中的海神像發呆,就試探的拉她的手,卻還是沒有回應,看到她無名指上帶著的戒指,不知怎麼了,覺得礙眼,食指下意識的去碰她的戒指,她忽然回過神,意識到他拉著自己的手,就輕輕一掙,想要掙開,可戒指卻由於路川食指的勾帶,掉了下來,沈糯沒留神,脫手而出,它骨碌碌的掉到地上,滾進人群中。
沈糯一呆,隨即急急忙忙的跑進人群裏找,路川怕她走散,跟上去,周圍人卻很多,擠來擠去,竟真的不見了她的蹤影。
沈糯很著急,戒指她帶上從未摘下過,她不知自己為什麼沒有還給阮析臣,想起寧涼說是他自己做的,於是就很不忍心還回去,後來索性權當自己忘記了,一直戴在手上。
她很擔心戒指丟了,一點一點的順著許願池周圍轉,仔細瞪圓了眼,在地麵搜尋。忽然她眼前一亮,一枚亮白色的戒指躺在地麵上,她急忙擠過去,還沒來得及伸手撿,就被一人搶先拾起,沈糯著急,擔心被拿走,左推右搡到那人身邊,抬眼細看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女孩,黑黑的頭發,像是中國人,明媚的大眼含著笑容的仔細看著戒指,沈糯拍拍她,試探的說,“謝謝,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