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英1(1 / 2)

曾經擁有的,不要忘記;現在得到的,更要珍惜;已經失去的,請你留作回憶。

紫雲英——對愛的期待

追悼會是在早上十點結束的。

追悼會最後瞻仰儀容時,沈糯又一次見到了阮析臣的媽媽,一身軍裝,神態很安詳,真的是個美人。阮析臣沒有哭,甚至連眼圈都未紅一下,就連他那個社會名流小姨卓蘭,一度哭暈在會場,引起大片騷亂時,他都隻是麻木著一雙眼,身外人似的看著會場的騷亂。

他們家的喪事辦的和普通人家不同,沒有痛苦流涕,沒有傷痛淒切,沒有披麻戴孝,沒有一切那些本該在辦白事時應有的習俗。有的隻是親近的人在胸前佩戴白花表示哀悼,多數人一身軍裝,沉默嚴肅,表情收斂得體,悲哀的恰到好處。

竟讓沈糯恍惚覺得她似乎像在參加什麼軍部會議。

火葬結束後,沈糯陪著阮析臣和他爸爸坐在休息室等專車來接他們去機場。

她手拽著阮析臣的手坐在沙發裏,聽著阮爸爸的秘書官一項一項報告行程。

下午三點去骨灰,五點的飛機去西藏。

感覺手裏阮析臣的手指一動,側臉看過去,就見他一臉不耐煩,眉緊緊皺起。顯然在忍耐的邊緣。

果然,他終於不耐,打斷秘書的話,“為什麼要去西藏,葬那麼遠你有什麼企圖?”

此時屋內還有一些阮爸爸的部下,秘書,勤務兵,一聽這話出口,紛紛禁若寒蟬,室內霎時安靜異常。阮爸爸沉下臉,一片烏雲密布。

阮析臣的小姨卓蘭,在一旁鼻子哭得通紅,沙啞著聲音,“小臣!別胡說。”

他沒有理會,一雙眼直直盯著他爸爸,執拗的眼裏透出悠悠的光。沈糯扯他的手指,叫他回頭,他起初沒反應,無奈她扯起來沒完,隻得回頭來看。

“阮析臣,我喝了,嗓子疼,你和我出去買瓶水。”

阮析臣愣了,轉頭看沈糯手邊放著的茶水,又轉頭看室內的飲水機,有些不明所以。她尷尬的輕咳,“我想喝些果汁,你快點。”說著就扯起他的衣袖站起來,直直的向外走。

他一轉念就明白的沈糯的意圖,眼色閃了幾下,便也順從的隨著她站起來向外走。走過他阿姨卓蘭身邊時,她向沈糯微微的讚許點頭。

一出門,沈糯就鬆開了阮析臣的手,他好像有些不理解,急忙又一把拉住,攥緊在手裏,口氣有點不耐煩,但還是那千年不變的溫和低柔,“你生什麼氣?”

沈糯靜默了幾秒,而後抬起頭,眼睛清亮堅定,沒有猶豫試探,語氣簡單直白的說,“阮析臣,你要是覺得我是外人,不該多管你的家事,我可以現在回去,我不會再管你,不會再煩你,陪你到現在,我也算得上對得起自己的心了,你說呢?”

阮析臣一愣,皺著眉,眼神呆愣愣的空白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有氣無力,“沈糯,你說什麼?我又怎麼了?”

沈糯沒回答,隻是固執的瞅著他。

“不是這樣,我沒對你隱瞞什麼啊?”阮析臣下意識的拉起她的手解釋,好像想前一步將沈糯攔在懷裏,但最終還是放棄,低低的聲音,有些焦急茫然,“不是,沈糯,不是。”

沈糯有力回握了下他的手,眼睛看著他,“你聽我的勸,行不行?”

他沒加思索的立即點頭,沈糯滿意似的笑,“你爸爸也許對不起你媽媽,也許對不起你的寧姨,也許也對不起你,可他終歸是你爸爸,你媽媽的葬禮,你就讓它順利的平和的辦成,不好嗎。”

他眼皮向下虛掩起目光,稍稍不自然的挺直了一自己直微微陀著的背脊,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