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話說一半生生咽了回去。房內有人,還不隻一人。桌邊坐著一個玄衣男子,似在研究手中的茶杯,聽見響聲便抬頭看來。昭佩看清他的模樣,硬是嚇得朝後推了好幾步,在門檻上絆了下,還好有賀徽從後麵扶住。
那身著玄衣的冷峻男子赫然是蕭繹!她的未來夫君。
如畫垂著頭默默站在他的身後,一言不敢發。
昭佩扯了扯笑容,結結巴巴說著:“你……怎麼來了?”
“佩佩能來,為何我不能來?”蕭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深邃的眼眸如同無底深淵要將她吸進去。
賀徽扶著昭佩,一直感覺到她輕微的顫抖。心裏不禁驚訝於這個突兀出現的男子,他與徐弟之間是否有些交節?於是出口便問:“徐弟,這位是……?”
昭佩一時啞言,不知該如何介紹他的身份,此刻隻想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溜走。蕭繹已經站起身緩緩走到他們的麵前,淡淡打量著賀徽,不知為什麼,對他的第一印象並不甚好,也許是因為此刻,他的未婚妻正倒在他的懷裏。
“我?”蕭繹輕笑著,拉著昭佩的胳膊將她拽出他的懷抱拎到自己這一邊來:“我便是她的丈夫。”
賀徽一愣,驚疑地望著亦是嚇了一跳的昭佩。他說,他是他的丈夫。那他…….是個女子,這點賀徽到並不是很驚訝,早在先前牽手時,他便懷疑過,那樣細膩柔滑的手怎麼會是屬於男子的。那嬌嗔笑罵,亦不是男子的。隻是,他竟是她的丈夫……
昭佩見他愣神,惱怒地等著蕭繹:“你瞎說什麼,你是誰丈夫?我不承認。”
蕭繹聳肩:“這不是你我說的算的。我也是遵照著父親的意思。”他又轉頭看向賀徽,“還未請教這位?”
“在下賀徽。”他抱拳說道,“在這兒與徐弟……不是徐姑娘有幸成為朋友。實在是對不住,在下先前並未發現……姑娘是女兒家。”
蕭繹似乎有幾分寵溺地說道:“賀兄見笑了。佩佩就是喜歡男子打扮在外頭胡作非為,還給賀兄添麻煩了。”
“徐姑娘性格爽朗,如此的女子賀某真是有幸識得。”賀徽笑得開懷,末尾加了句,“兄台好福氣。”
蕭繹唇角上揚:“所以這不是跑了千萬裏來尋她嗎?”
一時間沒了話語,賀徽看了看似乎還未回過神來的昭佩和那個冷峻的男子,心裏緊緊一抽,卻強笑道:“二位重逢,賀某也就不叨勞了,就此別過。”也聽不見昭佩喚他,匆匆就下了樓,樓梯咯吱咯吱地響著,險些沒斷了。
等到賀徽走遠了,蕭繹才緩緩轉過身,沉默地打量著昭佩。一身男裝的她顯得如此神采奕奕,好像初遇她時那般。他揮了揮手,如畫識趣的出了房間。
昭佩終於緩過神,瞪著他:“你……怎麼會來?”
“來找你,回去。你是我的妻子。”蕭繹很簡短地回道,卻字字讓她胸悶。
“現在沒有人了,你不用再演戲了。”昭佩惱怒說道,“蕭繹。你……效率真高。如何找到我的?”
“這本不是難事。我甚至可以查出你本來想去雍州,又嫌太遠,一路經過了齊康鎮永樂鎮永安鎮,後來才到這裏來。”
昭佩大概第一次聽到他一口氣吐出如此多的字,有些感到難得。卻絲毫沒有懈怠手上的事,不動聲色挪到門口,雙手背在身後已經觸摸到了門板,時刻準備著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