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晚梔啊……”媽媽還沒說完,就見晚梔將房門“砰”地關上了。她有些窘,更多的是氣惱。這丫頭片子,竟敢反抗我?想想當初,是誰供她吃供她穿?是誰教她琴棋書畫?
現在翅膀硬了,倒是敢當著外人的麵甩臉子?
媽媽氣得牙癢癢,卻又不好當眾說什麼。暗地裏招了龜奴說道:“我看那丫頭是皮緊了,等到房裏的那個男人走了,你給我好好的去教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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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梔的房裏點著熏香,蕭綸輕嗅著,忽然顯得有些不自在。晚梔奉茶來,見他的神情,馬上明白了。卻顯得有些窘迫,臉上紅暈迭生。
“你這樣不怕媽媽責罰嗎?”蕭綸隨手撩動著一邊斜放的古琴,發出幾聲寂寥無依的聲響來。
晚梔淺笑著走到桌邊,好似無心地將那三足香爐熄了。輕笑著:“無妨。如今我是這卿紅館的頭牌,她不敢做什麼的。媽媽她無情如斯,晚梔和她可不一樣。”
蕭綸依舊撩撥著琴弦,風輕雲淡問著:“人往高處走,我這棵喬木已倒,不值得你依附了。”
晚梔麵上微微動容,笑道:“可是賤妾這蘿絲認定了喬木,也就隨他了。”說罷,有些羞赧地掩袖輕笑起來,隻露著那雙烏珠顧盼著,流光溢彩。蕭綸緊緊盯著那雙眸子,心裏猛然想起了一個人來。
她眉眼如絲,一身紅衫翩翩而來。那雙眸子總是滴溜溜轉著似乎總是盤算著什麼鬼主意,卻有時羞赧有時自得有時爽朗有時……
“六爺?”晚梔見他盯著自己思索著什麼,臉上紅暈漸深。
回過神後的蕭綸,忽然有些落寞了。這一閃而逝的情愫被晚梔看在眼裏,帶著一絲醋意說道:“六爺這是想起了誰?”
蕭綸平日裏最喜歡那些懂得察言觀色心細如塵的女子,可是現在見被她料中了心思,卻有些惱意來。這些惱意,並非是對晚梔,更多的是對自己。竟然對那女子生了這樣的心,愁這樣的苦。
“嗯,她與你長得很像,尤其是這雙眼睛。”
晚梔聽罷,很快掩飾住了眼中的一線悲傷。“六爺要不要聽晚梔彈一曲助興?”
蕭綸側頭想想,撩撥著琴弦:“不如你我合奏一曲?”說罷不知從何處取來一支玉笛,湊到了唇邊。晚梔會意,嫋嫋踱到古琴前坐定。
手腕輕搭在弦上,側眸看向他。
橫笛聲悠揚婉轉,在深夜中斷斷續續飄到遠處,些許幽怨輕愁。而那琴聲泠泠緊跟其後,絲絲入扣。似在安撫勸慰。蕭綸扭頭看她,晚梔亦抬頭對上他的目光。
迷離和熱切的狂亂。
她知道,他的心裏有一個人,她怎樣也隻是個紅塵女子,怎麼也無法入他的眼。但是,讓我陪你走一程可好?等你變成從前的你,我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