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姚雲裳,問道:“雲裳啊,近日詧兒可好?有些日子沒見到他,倒是想念得緊。什麼時候抱來讓我好好看看啊。”
姚雲裳笑著應聲:“自然。過幾日到了詧兒的生辰,可要像娘娘討個吉祥來。”
阮娘娘撫掌道:“那一定的,時間也真快,詧兒也快一歲了。這孩子和他父親長的可真像,那眉毛眼睛的,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姚雲裳側眼瞄了瞄昭佩,帶著欣慰說著:“可不是?太子也這麼說呢。”
阮娘想到什麼,忽然變得有些憂傷:“這狩獵,七符可是盼著呢,今日到是來不成了,這孩子,也真是可憐。”她長長歎著氣,無限的感懷。
姚雲裳看著昭佩,寬慰說道:“娘娘,所以臣妾不是把昭佩妹妹請來了嗎?有她陪著您,就像七弟在您身邊一樣。”說著,衝昭佩使了個眼色。
昭佩這才恍然原來太子妃就是擾她好覺的元凶。
“娘娘,有昭佩陪著您呢。”昭佩笑著傾著身子。她見阮娘娘想到傷心事,心裏又是一陣內疚,眼珠轉了圈,忽然笑了起來:“娘娘,昭佩想到一個好笑的故事,要不講給您聽聽?”
見阮娘娘並沒有拒絕,清了清嗓子講了起來:“在一個村子裏,有一個八歲的小男孩。他父親原來是個讀書人,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毅之’。後來他父親去世了,母親就要帶著他改嫁,嫁到村子西邊的一家人家裏去。可是毅之卻又哭又鬧死活不肯,這是為什麼呢?”
姚雲裳側頭想了想:“怕是不願意他母親改嫁吧?”
昭佩搖頭。
阮娘娘想了瞬,笑道:“可是對他的新父親不滿意?”
昭佩微微笑著:“娘娘您答對了一半。原因是……這戶人家姓朱。”她緩緩說出答案。
阮娘娘一愣,半晌“咯咯”笑了起來,撫掌道:“好一個‘豬一隻’。”姚雲裳也掩嘴笑道:“真是難怪了。”
昭佩嗬嗬陪著笑,其實仔細想想,也沒有什麼好笑的。阮娘娘不禁再次打量著昭佩,歎道:“倒是個伶俐的孩子,以後七符的日子倒也不寂寞。”
昭佩牽著嘴角笑著,暗道:是不會寂寞。
正在這時,傳來了號角聲,阮娘娘笑道:“終於開始了。”說罷揮了揮手,幾個丫鬟拉起了帷帳,昭佩這才發現這帳篷兩麵都是開著的,從這裏看出去,竟然可以將不遠處的主帳看的分明。
“咱們女子也隻能坐在這裏湊湊熱鬧了。”阮娘娘說著,微伸著脖子望去。昭佩亦望過去,看見了不少的人。
皇帝端坐在最高位上,笑意盈盈地和左右的人說著什麼。昭佩看著他不免一陣氣短,問著身邊的姚雲裳:“姐姐,皇帝身邊的那老頭是誰?”
姚雲裳看去,有些好笑敲著她的頭:“亂說話,那是六叔。六叔的騎射可是好的很,每次都是滿載而歸的。”
蕭宏?昭佩歪著腦袋,據說這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搜刮了不少的珍寶。口碑…….可不是太好。她細細打量著他,和皇帝有六七分像,隻是眉宇間,沒有皇帝的超然,反倒是幾分陰戾,好似雄鷹,四處搜尋著獵物。她不敢深看。
“那他身邊的又是誰?”昭佩又問。蕭宏邊上有一兀自凝神的少年,長得也算英俊但有著顯而易見的疏離。怎麼淨是她不認識的人?
“那是二弟,蕭綜。”姚雲裳的話語中有著一絲輕慢,好似不屑提及一般。她隻解釋了這些,昭佩也不再多問。
她點點頭,繼續看過去。心裏猛然漏了一拍,然後化作隱隱的生痛。
他白衣勝雪,含笑端坐在一邊聆聽著皇帝和蕭宏之間的對話。他身板挺的很直,就像是臨風玉芝。每次看見他風姿卓然的模樣,昭佩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愜意和舒懷卻又在同時生出連綿的酸澀。
不由得想起了蕭綸與她說的那番話,有一種想去問個明白的衝動,卻又怕聽到否認。左右著,徘徊著。昭佩暗惱著,為什麼每次見到他,都會在心頭生出這麼多事端來。真是冤家。
姚雲裳見她忽然沒了聲音,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苦笑一番。問道:“妹妹,一會兒狩獵可就要開始了。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