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佩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轉身拾了桌上的筆讓如畫磨墨。賀徽見她這陣勢以為她有什麼佳句便湊上前去看。昭佩舔飽了墨,揮毫在紙上寫了幾個句子。抬眸衝他嫣然一笑,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卻見蕭繹眼中劃過幾絲玩味。
她恍若未覺拉著如畫密語一番。如畫皺著眉頭不願意。昭佩又要頑皮了,可這場合還有七殿下也在坐下,本就不是什麼好局勢,還要火上澆油?昭佩不把七殿下和這些人看在眼睛,她可不敢陪著昭佩玩命。
如畫決絕地搖頭,昭佩使勁地盯著她把她看的渾身發毛這才妥協。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如畫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卻正好可以讓那桌聽見:“啊,公子。好詩好詩,這首詩定能獲得頭籌!”
這句話馬上引起了那人的注意,他投來目光,恰看見背對著他的紅衫少年樂嗬嗬地看著手中的紙張,連連點頭。又隨意一放,風一吹便落在了他的腳跟。
他見那少年似乎沒有發覺,提筆似乎又要寫一首,心弦一動拾起來。看著紙上俊秀的字跡笑容滿麵,想也不想就敲響了鍾。髯須老者看來,說道:“黃公子可有詩作?”
黃公子笑著看起身來,吟道:“此時名為《暗思竹》。”眾人詫異,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他朗朗念著:“暗思竹,暗思透竹,暗思透非竹。末溫花,枝繪池,暗在竹眷株,好池誘瀾座……”忽然越讀越不對勁了,豆大的汗珠滴了下來。他才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
在場一片靜寂,忽聽見昭佩開懷的大笑後,那笑聲和起哄聲此起彼伏久久不息。黃公子麵色難堪地說著:“見笑見笑。”訕訕坐下後狠狠瞪著昭佩很是懊惱。昭佩好像沒有看見,笑得花枝亂顫。
髯須老者的麵部輕微的抽動下,說道:“黃公子很是風趣。下麵還有哪位……”話音未落,就聽昭佩那桌傳來清脆的鍾聲。如畫愣愣看著昭佩敲了敲蕭繹的鍾又在眾人目光掃來之前收回了手,隻留著蕭繹身前還在晃動的鍾。如畫疑心她今日是著了什麼魔了,連蕭繹都敢戲耍。
蕭繹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看好戲的神情,不怒不惱不憂不急,反倒好笑地冷哼一聲,瀟灑地站起身來。
老者一見他,登時恭恭敬敬問道:“七殿下,您可有和妙句?”聽得這個稱謂,眾人都議論紛紛,與蕭繹同桌的昭佩賀徽二人也引起了人們的側目。
蕭繹淡淡一笑,那與生俱來的王者尊貴之氣顯露無遺。他又看了眼昭佩,沉默了一瞬便開口吟道:“楊柳非花樹,依樓自覺春。 枝邊通粉色,葉裏映紅巾。 帶日交簾影,因吹掃席塵。 拂簷應有意,偏宜桃李人。”
一首《詠陽雲樓簷柳》博得滿堂彩,昭佩笑吟吟看他,麵目卻有些僵。他的似笑非笑,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