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身後有人在追她。她不顧一切毫無目的地朝前跑,跑進一個又一個黑暗中。她穿著華麗的紗衣,冰涼的綢緞被汗水浸濕。好幾次被冗長的裙擺絆倒,但她馬上起身繼續奔跑。生怕一個停歇就被身後之人牢牢抓住臂膀再也無法掙脫。
深深的強烈的無助,遊走在她身邊,嬉笑著嘲諷著。
終於看見了一束光,光下站著那個一襲白衣勝雪的男子。腰束玉帶,無半點點綴之物。卻比錦衣華服更顯高貴。他幽幽靜靜站在那裏一舉手一投足都是豐采。他望著她,嘴角緩緩蕩起一縷笑意,明媚如春光。
她伸出手,喊道:“救我!救我!”
他也伸出了手,喚道:“佩佩,到這裏來。快到這裏來。”
她牢牢握住了他的手,抬頭衝他微笑起來。卻發現在握住他手的一霎那,他變成了另一個人…….
“不……..不要走……我害怕……”囈語中的昭佩死死抓著榻邊之人的手,她使勁地搖著頭好像在掙紮著。
蕭繹默了半晌,伸手拍了拍她的臉把她叫醒:“佩佩,醒醒,醒醒。”
昭佩猛地睜開了眼睛,忽見蕭繹湊近的臉,馬上叫道:“怎麼又是你?”
“什麼?”蕭繹不明意味地看著她,冷冷說道,“你是被嚇傻了嗎?”
昭佩費力的撐起身子揉了揉腦袋。她打量四周,是她自己的屋子。屋外沉沉寂寂沒有聲息,想必已經很晚了。她回想起方才的一切,就好似也是一場夢,支離破碎的。
“我睡了很久?”昭佩將被子蓋住了前胸,抬頭看他。
“嗯。”蕭繹淡淡應了一聲。
“你一直在這裏嗎?”昭佩看他身上還未換下的外袍,不由問道。
“我剛來。”蕭繹別開了頭。
“那個……方才在宮裏的一切不是夢吧?”昭佩小心問道。蕭繹聞言,明顯地嘲諷輕笑,斜眼看她:“你說呢?”
“不知道才問你。”昭佩瞪了瞪他,渾身酸澀頭也暈得慌。
“若是夢就好了。”蕭繹長歎一聲,複有些怨怪地看著她:“你跑去湊什麼熱鬧?我都說了一會兒就會去,你去逞什麼英雄?一個弱質女流,真是自不量力,若是我晚到一會兒,你們……”他的話語裏明顯有責怪和氣憤。說了一半,就被昭佩搶下話來:“誰知道你會不會去啊,況且你來的已經夠晚了!”
“真是一個傻丫頭。”蕭繹冷嗤著,“你以為蕭玉姚和你一樣愚昧嗎?若是我真與你一同走,她必定是不會的同意的。還落了懷疑。”
昭佩聽罷微愣,忙問道:“蕭玉姚知道我知道?”
“這倒未必。隻是這種時候,她不會希望我們任何一個人去攪了事情,若不是你還有些小聰明讓喬宇先去母妃那裏,想你連到禦書房的機會都沒有。”
昭佩長長呼出一口氣,又問:“你怎知道是蕭玉姚做的?”
蕭繹麵色複雜:“在刺客身上搜出了她的物件還有……六叔的。”昭佩點頭,想來這二人的皇帝皇後夢也不複存在了。
蕭繹見她一點也不詫異便說道:“你一早就知道蕭玉姚與六叔的事情?”
昭佩點頭。他的眼眸卻驟然黯淡下去聲音抬高說道:“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與我說?若是我早知道,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