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深院難免事(2)(2 / 2)

“貞兒呢?”昭佩靠在軟榻上揉著自己的手掌,方才似乎是過了些,夏清瑤可受了不少的罪。可昭佩這次卻是一點也不歉然,誰讓夏清瑤大熱天沒事找事往她的悶火上撞。

賀徽站在一邊回道:“小姐在書房。要去叫她嗎?”

昭佩擺手:“罷了,肯定到處轉了,去了也找不到人影。還真的很像我。”說著笑了起來,“賀大哥,你坐吧。站著做什麼?”

賀徽卻忽然顯得有些拘謹,淡淡一笑:“佩佩,今天這事鬧得有些大了。王爺那裏…….”

昭佩馬上打斷了他的話:“那裏我自會去說。”她掀開香爐的蓋子,信手點了香。

“可是,這畢竟是因我而起…….”賀徽強自笑著。

昭佩嗔怪地看他:“她敢打你就是不對,再者說就算沒有賀大哥這樁事我也可能如此。你不用放在心上,一切有我。我自會和王爺講明白。”昭佩這樣安慰他,輕輕笑了。

話音剛落不久,簾外就聽見蕭繹的聲音:“好啊,你與我講明白。”隨即他便負手踏進來。昭佩見慣了他這樣的神出鬼沒,不慌不忙合上香爐的蓋子抬眼瞧他。身上的宮裝還未換下來,顯然是剛回府就直奔而來了。

賀徽馬上垂首退出了房間。

蕭繹撩袍在她麵前坐下,沉沉盯著她漫不經心的臉。昭佩卻笑道:“好久不見了。”看來不用這樣的法子,你是不會輕易現身的呢。

“佩佩別來無恙?”蕭繹似笑非笑盯著她,“今日府裏難得如此熱鬧,一回來便聽見了佩佩的事跡。”

“怎的?”昭佩眉目一挑,“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蕭繹聞言輕笑出聲:“你是王妃,你想如何就如何。隻是…….為了什麼?我原以為佩佩是不在乎這些的。”

昭佩一愣,看著他探究的目光帶著一絲期待。她回道:“我很早之前就曾說過,我是一個妒婦。”蕭繹眼睛微眯,似乎兩人都想起了很久以前。十裏繁華秦淮,她的笑語和嬌嗔她的問題他的承諾。可是那時,幾分真假?蕭繹分不清。

“聽說是她先打了賀徽?”蕭繹又問。

昭佩被他問的有些不耐煩了,皺眉說道:“正是!她敢當著我的麵挑釁,我自然給她看看後果。還有,我說湘東王,你怎麼有閑心管這些事情了。”忽冷忽熱若即若離,這就是你留給我難以捉摸的手段?

蕭繹也不惱,淡淡說道:“是貞兒告訴我的。”

昭佩那時正在喝茶,聽了險些沒有一口噴出來。終究還是被嗆住了:“咳咳,咳咳…….你說什麼?貞兒告訴你的?這麼說貞兒她看到了?這丫頭又不好好寫字到處亂逛什麼?”

蕭繹抬眸嘲諷一笑:“有其母必有其女。貞兒說,你英勇得很。她對你是十足的崇拜。”

昭佩聽了,手上的茶盞差點沒有摔倒地上,良久才顫顫巍巍小心翼翼問道:“貞兒真的是這麼說的?”

蕭繹冷眸盯著她,眼底卻湧上三分玩味:“若是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問問。貞兒年紀雖小,卻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看看你這個娘是怎麼教的。”

昭佩緘默了,這個丫頭……到底是什麼腦袋。若是常人,估計見到這麼潑辣的場麵一定哭得厲害,嚇得不敢說話。這丫頭……..破敗歎氣:“好吧。我以後一定好好管教她。”

他默然打量著這樣沮喪歎息的女子,心頭劃過幾分欣慰,這幾日她似乎恢複得不錯。聽水娘說,笑語已是不斷了。見到他,也不介懷也不排斥,一切如常。

他們之間的談話,就如平常,就似一切沒有發生過。像以往一樣互相諷刺,像以往一樣因為瑣事嘮叨。可令他懊惱的是,自己已然看不出這樣和諧這是真是假。

那喜怒哀樂沉寂在軀殼最深的地方,讓人無法窺探。看見的,隻是那樣的一副軀殼。她將自己埋得太深太深了。他怕,哪天自己一個不經意,就再也尋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