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茗一愣:“貞兒不在?那她去哪裏了?”
“是啊,我也納悶呢……好像也有好幾天沒有聽見含貞那裏有動靜了。”夏清琳搭岔點頭。袁茗的眉頭愈發緊了,猶疑端著茶杯輕啄一口,卻聽方智頗為淡定的聲音響起:“其實我知道含貞姐姐去哪裏了。她……喬裝跟著父王出征了……”
一聲脆響,好像是瓷器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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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緒。王爺,我們可以出兵了。”陳霸先掀開簾子大步走進軍帳,衝著主座上研究地圖的玄色戰袍男子說道。他劍眉緊蹙著,英俊的臉上略顯疲憊。此刻聞言抬首看著陳霸先,才看見他的眸子泛紅,似有血絲。想來他已有整整三日沒有歇息了。
蕭繹放下地圖起了身,沉吟道:“候景如今是愈發猖狂,根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我看我們也沒必要再等了。霸先,你與君才率兵出擊吧。候景聲東擊西,你們就順藤摸瓜暗渡陳倉。”
陳霸先露出皓白的牙齒開懷一笑:“就等王爺您這句話呢,我這就去集結兵力。”陳霸先剛出去不久,忽聽身邊傳來略帶顫抖的聲音:“王爺,王妃還在候景手裏呢!您這樣……不怕害了王妃嗎?”
蕭繹一愣,隨即眉頭緊緊皺成“川”字,他循聲望去,正見“噗通”在身前跪下的一個小兵,他將頭埋在雙臂間顫顫巍巍似帶著泣音說道:“王爺……您要三思啊……王妃和皇上可都是您的親人,您這樣……會害了他們的。”
蕭繹盯著他的身形,似乎似曾相識。他不記得有誰會如此大膽,腦海中電光一閃,厲聲喊道:“蕭含貞,你跑來胡鬧什麼?”
此人正是蕭含貞,偷偷跑出來跟著大軍駐紮在此。好不容易從炊事房調到蕭繹身邊伺候,便聽見了蕭繹所有的部署和安排。含貞抬起頭望向這個偉岸英挺的男人,臉上瞬間淚流成河:“父王……”
蕭繹心一軟:“本王保證,王妃是不會有事的。”說著上前去攙她起來,可含貞卻執拗地不肯起來,跪在地上咬牙含恨哭泣喊道:“可是王爺……那邵陵王呢!他畢竟是您的兄弟,您何必要借敵人之手消滅他?宇文泰已經占了趁火打劫占了武昌,您卻不管不顧非要置邵陵王於死地嗎?他是您的六哥啊,您就狠心如斯嗎?”含貞一路上聽到了不少東西,雖然內情不知,但是合著聽來的消息和自己知道的曆史,她知道……這次蕭綸恐怕是要死在兄弟的手下了。可是她不甘,她不甘。那個風流瀟灑氣宇軒昂的男子……不可以就這樣結束!
她的臉上淚痕交錯,可是眼中恨意卻不減。
蕭繹漠然看著她,眸中忽然結上一層薄冰,他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斜睨著含貞,冷冷問道:“這些事你還是不要幹預的好。”
含貞見他轉身就要離開,想也不想就抓住了蕭繹的袍角叫道:“父王!不要讓我恨你!不要讓娘親恨你!”不知是被含貞拉住了還是因為她的話語,蕭繹的腳步一頓,然而隨即身上寒意愈深。他深邃而冷漠的眸子裏吸納了一切,薄唇緊閉一言不發。良久狠狠甩了袍子大步流星離開將含貞一人落在帳內。
含貞失去了重心跌趴在厚厚的毯子上,抽噎不止。可是我……我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