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的心情,輕鬆的步伐,江喬蔓樂顛顛地回到了自己的家,打開門,扭開燈,雙目一掃,那人又不在,她這次可再也不敢亂說話了,安靜地收拾了一下被那人弄得亂七八糟的房間,他的衣服和睡衣散亂地扔著,木沙發上的被子和被單皺巴巴的。
江喬蔓暗哼一聲,看著還是個人模人樣的,怎麼把自己的東西弄的那麼亂。
她把他的衣服給疊整齊放在沙發上,又把被子和床單捋整齊,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就往洗手間去梳洗。
正在刷牙,聽到門鎖扭動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人,她沒有理睬,繼續刷牙,猛然一聲怒喝把她叼著的牙刷給震掉到洗臉盆裏:“誰讓你碰我的東西的?”
她從臉盆裏撈出牙刷,滿嘴泡沫地出了洗手間,見一臉怒容的那男人,有些奇怪的問:“這是我的房間啊,收拾幹淨一下難道不好嗎?”
那男人眼光冷冷地掃向她,冷聲說:“這也是我的房間。”
江喬蔓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轉身回到洗手間繼續刷牙,那人繼續說:“以後我的那片地盤你不要碰,你的地盤你想怎麼收拾我不管。”
她刷著牙,口齒不清地說:“知道了,以後你所有的東西我絕不會碰一下。”心裏卻想道你有什麼東西我不能碰,除了你這個人之外,所有的東西還不都是我買的我給的。
洗漱完畢,習慣性的爬床睡覺,那人冷冷地喝住了她:“過來給我換藥。”
她稍愣了下,想起按照醫生的吩咐,今天他身上的傷口是可以換藥了。
扭著身子不情願地去抽屜裏拿藥棉,酒精和藥貼。他脫下上衣,細膩的小麥色光潔結實的膀子暴露在江喬蔓的眼前,別說,這人的肩膀還真好看,結實而又有力,靠上去應該很有一種安全的感覺,隻是身上的傷痕破壞了這份完美,有些遺憾。呸呸,江喬蔓,你在想什麼,這人可是個魔王,她連忙穩住了略微有些淩亂的心思,輕輕給他換藥。
她真的挺笨,換藥時又弄疼了他,他罵了聲笨蛋,忍耐著讓她換完所有的藥。
換完藥後,她等著他發飆,奇怪的是他沒有說話,似乎不願意搭理她,穿上衣服倒頭就睡,她也爬上自己的床,想著明天和程元一的約會,不覺就兩頰微紅,漸漸地近入了夢鄉。
電視聲音把她吵醒,她揉了揉眼睛,抬起昏沉的頭,見那男人正坐在自己的窩裏看她那台二手小電視呢。
她皺了皺眉,也不敢說話,蒙著頭想繼續睡,可電視的聲音實在太吵,她央求道:“把聲音關小一點行嗎,讓我再睡一會。”
男子沒有理她,更無視她的話語和神情。江喬蔓突然感覺那人眼睛不像在看電視,雙眼雖盯著電視屏幕,但目光好像穿透了電視和牆壁,落在遙遠的不知名的世界裏,雙眸裏似乎隱含有憂傷,臉上有絲悲淒的傷痛,整個人坐在那裏顯得落寞而又孤獨。這一刻,她心裏突然有絲同情他,也許這個人很不幸吧,那麼可憐地被人追殺,隻能躲在一個不認識的人家裏尋求庇護。
“庇護。”江喬蔓想到這個詞,對他的感覺頓時又憐憫起來,那人說他沒有殺人,那一定是他得罪了什麼黑道勢力了,好可憐的人呢。
想著也睡不著了,她便起身,男子看了她一眼,江喬蔓對上了他的眼神,奇怪的是他眼裏的憂傷和臉上悲淒的傷痛蕩然無存,依然是冷漠陰冷的表情,讓江喬蔓以為剛才看到的是錯覺。
出去給男子買了些粥和包子,自己也吃了幾口,她收拾了一下就要出去赴程元一的約。男子問:“你去哪裏?”
她淡淡地回答:“出去玩。”
男子也沒有追問,伸出了手,她歎口氣,又掏出一張大鈔給他,他沒接說道:“我要銀行卡。”
“什麼?”江喬蔓大叫道。
“我說我要銀行卡。密碼寫給我。”男子又說了一遍,口氣很不耐煩,似乎覺得江喬蔓真笨,老是跟不上他的思路似的。
江喬蔓本來還對他抱有同情,這下那點同情心早隨著那人可惡的聲音消失殆盡。
這會她很想罵人,可她真不會罵人,這年頭,像她這一代的獨生子女,個個彪悍強勢,大多女孩子罵起人來跟說話一樣順溜,不會罵人的估計都是極品,但江喬蔓就是這個極品,自小就被父母壓製著做個乖乖女,一句罵人的話都沒有,隻記得小時候和隔壁院裏小孩吵架剛罵半句就被老娘拎著耳朵提進了屋,罰抄了詩經十首,唐詩一百首,從傍晚直抄到半夜。從那以後她再也沒罵過人,久而久之,她的性子被磨得平了,外人看來就是好脾氣,軟柿子。
這會她惱怒得心裏盤旋了好些罵人的話,卻一句也蹦不出來,憋了半天小臉通紅才蹦出兩個字:“混蛋。”
“你罵誰?”那男子猛地站了起來,站到她身邊,一股陰冷的涼氣直吹到她身上,她後退了一步,瞪著他,男子陰冷的看著她,目光如冰,冷得她全身直抖。她終於甘拜下風,垂下了頭,乖乖地把銀行卡拿出來,寫好密碼遞給他。和他比氣勢,她功力還要在修煉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