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天氣晴好的上午,瑞雲在燈房的窗口緊張的為入井的職工發放礦燈,同進還得兼顧升顧升井的職工。她盡量提高自己收、發燈的速度,看著煤礦工人一臉的煤黑,還有那無盡的疲憊。作為一名年輕的女孩,她的那顆善良的心就生出了無限的同情。
五月間的天氣,已經很熱了。燈房配備的有風扇,因為過於忙碌,她還是臉上浸滿了汗水。她想著盡快忙完了,就去衝個澡,換上另外一身幹淨的衣服。她看了牆上的表,快要到九點了,那意味著她可以和別的同事替換著洗個澡,適當的放鬆一下。
“你好,我想問一下,我燈牌丟了,怎麼辦理。”瑞雲透過窗口,看到是一個年輕的麵孔,穿著破舊的藍色西裝,看著她怯怯的樣子,好心的瑞雲,立即給予了她一個年輕女孩的關懷,她輕聲說道:“你去辦公室找一下朱班長,交15塊錢,再重新給你辦個牌。”
男孩見瑞雲那麼的好心,好像就沒有那麼緊張了。又說道:“請問,辦公室在哪裏?”
瑞雲也想起來,辦公室也隻是燈房的幾個人知道的,對於一個外人來說,怎麼能會知道呢。她想了一下,說道:“你從西邊的門進來,我帶你找一個朱班長。”
那男孩嗯了一聲,就從西邊的門推門而入,跟著瑞雲找到了朱敏。朱敏當時正在抄培訓記錄,看到瑞雲領著個男孩進來,以為是瑞雲什麼人,就說:“瑞雲,是你朋友呀。”
瑞雲臉一紅,說道:“他是來辦燈牌的,我也不認識。”
朱敏也覺得說得有些唐突,但馬上轉入話題,問道:“怎麼回事呀?”
男孩說:“昨天出去玩,不小民給弄丟了。”
朱敏說:“15塊錢,把名字,哪個隊的,寫在這個本子上。”男孩接過本子,認真的填寫。瑞雲看自己沒有什麼事,就又去窗口,此時表就走到九點鍾了,就跟董小玉交待了一聲,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回來,中午時發會燈,替換著吃了飯,又小睡了一會。起來時,突然想到上午的那個男孩,想著他那稚氣的樣子。就翻桌子上的那本記錄,俊秀的筆跡寫著:“李林,掘進一隊。”她便記在心裏,想著他一臉煤黑上來的時候,不知道能不能認出來他。突然覺得好生奇怪,不就是一次領路嗎,事情完了也就完了,怎麼還老惦記著這事。她突然覺得想念一個人也挺美好的!
到三點多的時候,就有接班的進來了。一看是楊蔚,瑞雲就說:“楊蔚姐,你今天來的挺早的。”
“沒有事,早點過來,讓你好早點回家。”楊蔚上身穿著藍色的無袖藍色T恤,超短裙再加上高高的身材,人顯得格外的性感。朱敏這時候就過來,看見楊蔚,說道:“咱們楊蔚就是時尚呀,是我們燈房裏頭號大美人。”
楊蔚聽到誇獎後,嘴上不說,心裏卻是得意的。就說:“哪有,哪有,我這人就穿衣服這一件愛好了。”要說,瑞雲也很愛美,她前些天和董小玉一起去市裏買衣服,因為剛開了工資的原故,狠狠的買了好幾件好看的衣服,可是還沒有舍得穿。也不是不想穿,總覺得在煤礦上是個髒地方,還不夠洗衣服的。
下了班,就等著朱班長。朱敏說:“一會隊裏給班組長開會,你自己先走吧。”回頭就想找董小玉,又想起來董小玉和自己走的方向不一樣。突然覺得一個人走路是很惶恐的事,看天上的太陽,雖然已經繞到了偏西方,但仍舊感到有些熱。
瑞雲穿著一雙運動鞋,藍色褲子加上粉紅色襯衫瑞雲覺得自己還像一個學生一樣。就是走著,到家也不過20分鍾的路程,走上大路的時候,有的麥田已經發黃了。再過些天,麥子大約就可以收割了,想著母親還要在家辛苦的割麥,就想著可憐些母親來。母親成天說她不想再種地了,可是家裏還有個弟弟在上學,還要為新買的房子還債。恐怕母親的心願,還要幾年後才能再實現。
身旁不時有車輛駛過,一過車,瑞雲就會躲到麥田裏。用衣衫捂著臉,好不讓灰塵跑到自己的身上。看看遠方,還有高高的山,對於山瑞雲倒想去爬。可是她一個女孩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去一個人爬那麼高的山的,最好有一個人一塊。和誰一起呢,是呀和誰一起呢。到暑假了,弟弟好像要過來。不行的話,就和弟弟一起去爬山。弟弟也沒有來過這個城市,現在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有了一套屬於自己家的房子,就是農活閑了,媽媽也可以過來的。
想著,想著。在一輛煤車過去之後,她從麥田裏出來。突然聽到一個聲音:“才下班嗎?”
瑞雲定晴一看,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世界怎麼那麼小呀,上午的那個男孩,掂著一大袋東西,就在對麵。大路也不是很寬,兩個人也就相聚幾米遠,瑞雲衝他笑了一下,說道:“你沒有上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