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走過來一個人,將地上破了一個缺口的玉球撿起,恭敬的對沐丞相道:“相爺息怒。”
“沐驊,”沐丞相看著這個從小伺候自己的仆從,“本相是不是果真失勢了?”
“相爺說的哪裏話,”沐驊越發恭敬,“丞相隻是離開京城的時間長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才不曉得丞相的厲害。”
沐丞相冷笑了一聲,這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裏,皇帝小兒、祁長錦、花氏,還有朝中那些新晉的官員,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
沐驊見丞相神情緩和了,道:“二更天都過了,相爺辛苦一天,早些回府休息吧。”
沐丞相想想自己大半夜的冒著寒風攔截祁長錦,什麼都沒來得及做,白白受了一場氣,沉冷著聲音道:“回府!”
等這輛不起眼的馬車走遠了,黑暗中響起輕微的馬蹄聲,玄風慢跑著又回到了原地。
“你猜的對,丞相果然被氣走了。”祁長錦語氣帶了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映初笑了笑,他們都離開了,沐丞相不走,難道在這吹冷風不成?她也不想繞路吹冷風,還是走近路的好。
“沐丞相半夜等在這裏,應該是想向你示好,”映初略帶諷刺道,“說不定他準備拋棄祁修慎,和你合作呢。”
沐丞相初回京城,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重回權利中心,就要借助別人的力量。宸親王自己惹了一身腥還沒洗幹淨,祁二爺還想指望他,沐丞相能想到的第一個人,當然是祁長錦。
“道不同,不相為謀。”祁長錦道。
在沐丞相眼中,權勢地位最重要,不管有什麼恩仇怨隙都可以拋到一邊。然而對他而言,親人是他的底線,沐丞相拋棄妻女的時候,就注定了他們不是同路人。
回到祁國公府,淩雲居內燈火通明。
祁長錦和映初走進房裏,發現老太君正在房裏等他們。
“祖母。”兩人正要見禮,老太君擺手讓他們坐下。
“你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老太君關心的看著映初,“皇上召你去禦書房,可有為難你?”
“讓祖母擔心了,”映初走過去坐到老太君身邊,善意的撒謊道,“皇上隻是叮囑我一定要找出刺客,並沒有為難我。”
“真的?”老太君不太相信,真這麼簡單,豈會留她這麼長時間,而且是單獨召見她一個。
“皇上還問了問太皇太後的病情,”映初說,“皇上擔心明天太皇太後知道今晚的事後,會著急生氣,牽引到頭痛,所以讓我先留了一個藥方備著。”這句話倒是事實。
老太君這才信了,不過眉頭仍是舒展不開:“今晚董皇貴妃明擺著是刁難你,皇上竟也同意了。佛像丟的離奇,若是五日之後,你和長錦破不了案,還不知會有結果。”
“祖母不用擔心,”祁長錦道,“我會盡力追查的,就算萬一真的無法破案,也不過是貶官革職。”
“你倒是想得開,”老太君瞪他一眼,“你這些年積累下的功勳,因為這種事就抹除幹淨,你不覺得冤枉我還覺得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