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眼睛睜大,隨即噗嗤笑了一聲,表情看起來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皇後娘娘,你還真是異想天開,別說賤妾就算死,也不會陷害太後和宸郡王,就算賤妾真的這麼說,你以為皇上會信嗎?你以為憑借賤妾的幾句供詞,就能害得了太後和宸郡王嗎?”
皇後臉上露出怒氣,不過很快又壓下去,道:“其他的事不用你管,你隻要如實招供,本宮就能保證你平平安安度過餘生,否則,不用本宮下令,這裏的奴仆就能讓你生不如死!”
方氏收起笑容,冷冷道:“賤妾死不足惜,絕對不會陷害太後和宸郡王!”
“你!”皇後怒氣又升起來,“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宮就……”
“皇貴妃娘娘駕到!”外麵傳來一聲奴才的唱報。
皇後臉色一變:“這個賤人!”她來的也太是時候了!
皇後警告的瞪了眼方氏,就走回去坐下,冷冷看著門口。
董皇貴妃裹著一件亮紫色的貂蟬拜月狐裘披風,儀態萬千的步入殿門,她一張娃娃臉上笑意盈盈,敷衍的福了福身,道:“臣妾一早去給皇後請安,卻聽說皇後到冷宮來了。這樣大冷的天,皇後真是好興致啊,不知這冷宮有什麼吸引皇後的,說出來也讓臣妾長長見識?”
皇後繃著臉,道:“沒什麼,不過是有人稟告本宮,這裏的奴才濫用私刑,欺辱廢妃,本宮才來整治一番。”
“皇後可真是宅心仁厚,”董皇貴妃道,“不過以前臣妾怎麼沒見皇後對冷宮棄妃這麼上心,莫不是剛剛進來的棄妃裏,有皇後感興趣的人?”
她仿佛才看見方氏似的,詫異道:“這不是方昭儀嗎?看來皇後感興趣的人,就是方氏了。”
皇後冷冷看著她,董氏也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既然彼此心知肚明,皇後也懶得再和她兜圈子,道:“本宮有正事處理,不方便留皇貴妃旁觀,你且先退下!”
董皇貴妃在旁邊一把椅子上坐下,語氣傲慢:“皇上讓臣妾協理六宮,皇後不管處理什麼事,臣妾都有權過問。”
皇後眼中射出厲光,幾乎要在她身上戳幾個洞,董皇貴妃卻仿佛感覺不到,老神在在的穩坐著。
皇後恨恨收回目光,盯著方氏道:“本宮問你,你為何要攛掇太後,氣昏太皇太後?究竟是誰指使你的?目的何在?”
“沒有任何人指使,”方氏道,“賤妾隻是去看望太後,並未攛掇太後什麼,賤妾是被人冤枉的!”
“看來本宮不對你用刑,你是不肯說實話了!”皇後喝道,“來人,上拶刑!”
“慢著,”董皇貴妃道,“皇後審問不出來就上刑,這樣未免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對付這種頑固不化的人,不用刑就撬不開她的嘴,”皇後斜睨著她,“皇貴妃出言維護她,難道你和她有什麼關係,怕她吐露對你不利的話?”
董皇貴妃麵色微變,道:“皇後一心想讓方氏招出你想聽的話,臣妾倒懷疑皇後別有用心,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接下來兩人爭鋒相對,一抓住機會就攻擊對方,半個時辰過去,審問方氏也沒什麼進展。
胡公公聽了一個小太監的彙報,然後去告知映初。
“董皇貴妃一定是猜到了皇後的目的,”胡公公憂心的道,“太後待她一直不錯,她肯定是想護著太後,日後太後念在她的功勞,就會幫她登上皇後寶座。”
映初立在窗前,望著外麵的暴雪,有雪花飄到她臉上,她仿佛感覺不到冷似的。
胡公公說的的確是一種可能,更大的可能是,董皇貴妃其實和她們的目的一樣。
現在局勢擺在那裏,討好太後實在不是一個明智之舉,任誰都能看出皇上要對宸郡王下刀,而誰能把太後這個宸郡王的護身符先摘掉,誰就在皇上麵前立了大功。
皇後稀罕這個功勞,董皇貴妃想必也很受吸引,退一步說,她就算不準備拿這個功勞,也必然不會讓皇後得逞。
“皇長子在哪?”映初問。
胡公公怔了一下,他這些天一直關注宮裏的娘娘們,還真沒留心皇長子的動向。“奴才立刻去打聽。”他連忙說。
作為唯一一個皇子,李承鈺的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胡公公去了沒一會,就回來稟告:“皇長子在自己宮殿的書房練字。”
“派個人招他過來,”映初道,“就說太皇太後昨夜做夢,喊了皇長子的名字。”
胡公公應了一聲,招手喚來一個太監,如此這般吩咐幾句,那太監便領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