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副簡單勾勒的山河圖,沒有細膩的線條,蔥翠的美景,隻有山高水長,大氣磅礴。
映初看完了畫,就把手從明帝肩膀上移開,退後一步掙脫明帝的胳膊,道:“皇上的錦繡河山,自然是好的。”
明帝低笑,有種躊躇滿誌的自得,他看著映初沒什麼表情的臉,道:“朕不止河山好,美人也好。”
映初隻當聽不懂他的暗示,道:“皇上的後宮佳麗,的確個個貌若天仙,人間絕色。”
“可是朕獨獨看中眼前這個。”明帝語氣曖昧的道。
“皇上說笑了,”映初道,“臣妾記得皇上不止一次說過,臣妾貌醜無顏。”
明帝哈哈一笑,戲謔道:“朕現在看你仍然沒有多少顏色,你就當朕是格外開恩。”
映初冷淡道:“臣妾不敢,請皇上收回成命。”
明帝見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笑容漸漸收起來:“你既然來見朕,就該明白朕想要的是什麼。”
“臣妾認為,我們可以換一種交易。”映初道。
明帝不屑:“朕有什麼得不到,還需要和你交易?花映初,你要弄清楚,現在是你求朕,不是朕求你!”
映初勾了勾唇角:“皇上,話不要說的太滿。”
明帝見她笑容有異,心下覺得有些不對,就在他意識到不妙的同時,突然察覺渾身僵硬,四肢都不聽使喚。
“花映初!”明帝驚怒,“你對朕做了什麼?!”他本是怒喝,說出的話卻隻比蚊子嗡嗡聲大一點,顯得無比虛弱,這讓他越發惱怒。
映初在他能殺人的視線中,不急不緩道:“皇上放心,隻是讓皇上暫時失去行動而已,不會要皇上的命。”
映初卷起龍案上的山河圖,道:“臣妾剛才有一句話沒說,錦繡河山雖好,但皇上的畫技太差。”
明帝惡狠狠的瞪著她,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敢埋汰他!
映初拿了一卷空白的聖旨,鋪開在龍案上,道:“請皇上寫下聖旨,將祁氏一族無罪釋放。”
“你休想!”明帝滿臉戾氣,“朕要將祁家滅門!把大燕姓祁的全部殺光!”
映初不理他的威脅,一臉恍然大悟道:“臣妾差點忘了,皇上沒有力氣寫字,那就由臣妾代寫好了。”
明帝差點氣的七竅生煙,他看著映初拿了他的禦筆,在聖旨上寫下娟秀的小字,她的手握筆很穩,臉上神色也很淡定從容,不管他怎麼瞪她,都一點也不受影響。
明帝胸中怒火滔天,他怎麼也沒想到花映初的膽子這麼大,他明明可以給她更好的生活,更多的榮耀,她卻不領情,為了祁家那些人,不惜謀害他,不惜假傳聖旨!
映初擱下筆,還嫌明帝不夠生氣似的,道:“皇上,臣妾蓋章了?”
“花映初,朕會殺了你!”明帝的語氣,怒火中帶著冰渣。
映初全然沒有害怕之色,淡淡笑了笑,雙手捧起玉璽,在聖旨上用力按下。
待墨水幹了之後,映初拿起聖旨,半警告半玩笑似的道:“臣妾先出去片刻,皇上不要妄圖引起外麵人的注意,除非皇上想一輩子渾身僵硬的度過。這種毒,除了我,連我師父何老都解不了。”
明帝的確有這種心思,對映初的威脅他很想無視,卻又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他看著映初故意將衣襟弄得淩亂一點,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外麵隱隱傳進映初和常順的對話聲,過了片刻,映初走進來,手上已經沒有聖旨了。
明帝在心裏暗罵常順蠢材,他難道就不會懷疑一下,自己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女人,就改變旨意!
如果常順在此,一定會覺得很冤枉,這兩天聖上您一直等著花映初向您服軟,那種迫不及待和即將如願的喜悅,聖上自己察覺不到,他這個隨身侍候的,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映初把聖旨交給他,常順隻在心裏感歎一聲郡君對皇上的影響力真大,就毫不懷疑的走了。
“皇上不用瞪著臣妾了,”映初笑吟吟的走回來,似乎因為解決了危難而心情很愉悅,“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臣妾講講皇上中的什麼毒。”
明帝沒有說話,倒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皇上經常會吃一種叫冬蟲夏草的補藥,不過皇上想必不知道,這種藥材是怎麼來的。”
他當然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映初繼續道:“冬天有躲在地下冬眠的蛾蛹被一種叫蟲草菌的菌種感染,菌種就在它體內慢慢吸收營養長大,直到將它吸成一隻空殼,到了春夏氣溫變暖,便破土而出,就成了冬蟲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