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聽到外麵的謾罵,眉頭一皺,道:“主子,亓官含雪怎麼跟隻瘋狗一樣,莫名其妙的咬人!”
“你也說她像隻瘋狗了,何必理會她,”映初淡淡道,“去端盆水來,我要梳洗。”
柳絮應了聲,推開門走出去,這間廂房位於院子最裏麵,柳絮出門了也不會被外麵的人看到。過了一會,她端著一盆井水回來了。
掬起沁涼的井水潑在臉上,暑意就消了不少,映初不緊不慢的梳洗著,絲毫不受外麵的聲音影響。
她這邊淡定如常,老太太那裏卻是又氣又急。亓官含雪在外麵叫罵,最沒臉的不是幾個孫女,而是她!小輩們或許都在看幾個孫女的笑話,那些貴婦們肯定都在笑話她,畢竟是她大張旗鼓把孫女們帶出來的。
這本來好好的相親,被這麼一鬧,愛麵子的肯定都會打退堂鼓。而且回去之後,京都肯定要傳些風言風語,中傷他們公儀家!
老太太怒火中燒,卻不好就這麼出去,那個亓官含雪一看就是為了報複,自己出去了也鎮不住她,要是亓官含雪豁出去指著她的鼻子也來一通罵,她就更丟臉了。
“四丫頭呢?”老太太怒道,“她怎麼還不出麵?她平時不是很能說的嗎,怎麼現在被人指名道姓的罵了,卻龜縮起來不冒頭了!”
“也許四小姐不在房裏吧,”嬤嬤道,“也或許四小姐睡熟了,沒聽到外麵的聲音。”
“她就算昏過去了,這麼大的聲音也該被吵醒了!我看她就是存心想讓我難堪!”老太太胸口劇烈起伏,“去喊她!讓她出去把人趕走!人是她得罪的,她倒是會逃避責任!”
“是,奴婢這就去!”嬤嬤連忙快步走出去了,她來到映初的廂房門口,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四小姐,四小姐,您在裏麵嗎?”
她其實一點也不想裏叫人,四小姐有主意的很,既然避不出門,自己跑過來叫她,不是得罪人麼。她希望房裏最好沒人應聲,這樣自己就能回去告訴老太太,四小姐不在房裏。
然而她才問了一遍,房門就打開了,四小姐坐在屋裏笑吟吟的看著她,道:“嬤嬤進來吧,怎麼?老太太又有哪裏不舒服了?”
嬤嬤訕笑兩聲,道:“老太太睡的正香,被外麵的動靜吵醒了,氣的頭疼,尤其那亓官家的小姐還揪著四小姐罵個不停,老太太有心護著四小姐,又擔心別人說她以大欺小,想著以四小姐的能耐,對付那亓官小姐易如反掌,所以就讓奴婢來提醒四小姐,早點去將人打發走,省的她在那敗壞四小姐的名聲。”
“哦,我說外麵怎麼那麼吵呢,原來是這麼回事,”映初慢吞吞的呷了口茶,道,“老太太的意思我明白,我先聽一聽外麵在說什麼,總不好什麼都沒弄清楚,就去跟人吵架吧。”
老太太想賣孫女,之前算計她的時候毫不客氣,惹出禍端了倒是想起讓她解決了。隨便亓官含雪怎麼罵,總歸不過那些說辭,前段時間別人罵的還少嗎,於她來說無關痛癢。反正現在著急的人不是她,讓老太太自己頭疼去吧。
四小姐這是擺明了不想理會了,嬤嬤心裏著急,卻也毫無辦法,四小姐態度擺在這裏,她連多說幾句話都不敢,最後隻能忐忑的回去回複老太太。
她說的委婉,老太太仍是氣的臉都青了,狠狠拍了下桌子,嘴裏罵了幾句,最後卻隻能咬牙道:“你再去一趟,告訴她有什麼要求可以提!”
老太太做出這個讓步,慪的幾乎吐血。但是比起來她更愛惜自己的麵子,亓官含雪再在外麵沒臉沒皮的繼續罵下去,她就要氣死了!偏偏那麼多人圍觀,還沒法把亓官含雪趕走,不然別人都當她們心虛了呢!
嬤嬤又去了一趟,帶回來讓老太太毫不意外的回話,公儀可姃讓她拒絕殷家的提親。
“去答應她。”老太太冷笑道。
這事可不是她說一句不同意就能不同意的,殷元琅若是鐵了心要娶四丫頭,以殷家的本事有的是辦法,到時候她想反對也不成。如果殷元琅就此放棄了,那她不同意也根本無濟於事。再則,這是嬤嬤去傳的話,必要的時候她大可以不認,就說嬤嬤擅作主張就行了。
嬤嬤去回複映初,映初笑了笑,道:“嬤嬤回去代我謝謝老太太,這會兒我也聽明白外麵的始末了,這就去將亓官含雪打發走。”
嬤嬤連聲答應,高興的走了。
柳絮道:“主子,老太太的話能信嗎?”老太太回答應的也太容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