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初輕笑一聲,道:“二伯母如此關心祖母,真是孝心可嘉。照二伯母這麼說來,祖母掌管公中錢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遇見資金短缺,二伯母既然對祖母這麼孝順,那就把自己私庫裏的錢財寶物全都送給祖母吧。隻要二伯母做了這個表率,我一定向二伯母學習。”
二夫人頓時噎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其他和二夫人想法相同的人也都無話可說了,他們自己也做不到把錢財都送給老太太,有什麼立場再要求公儀可姃呢?
五個進府來的小姐,此時對映初越發佩服的五體投地,換做她們大概隻能被逼的毫無招架之力,最後不得不乖乖送上奇花,公儀可姃這話反駁的可真漂亮,一點都讓人挑不出錯處。
公儀可雪這些天一直被逼著喝藥,心裏壓著怒氣,她本來膽子就不小,這會兒受了映初的影響,譏笑著說道:“其實二嬸嬸有句話說的不錯,陳大夫行醫多年、經驗豐富,若是遇到什麼疑難雜症,出現誤診還有可能,區區一個中毒的症狀,怎麼也不可能診錯吧,而且也的確從老太太房裏的茉莉花上辨出了毒素。”
她頓了頓,故意看著老太太說:“所以啊,很可能根本不是陳大夫誤診,是有人裝模作樣,用了不知道什麼手段騙了陳大夫和我們所有人,目的就是想得到姃妹妹的那盆奇花。結果被姃妹妹慧眼識破,就拿長輩的氣勢壓人,還拒絕不肯再診,今天若不是侯爺趕來,四姐姐不僅要失去奇花,還要平白挨一頓打,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呢!”
“你這個臭丫頭,你說誰耍手段騙人?”老太太撈起一個碗就朝公儀可雪砸去,可惜她憤怒之下失了準頭,碗好巧不巧的就砸到了齊侯的腳下,碎片蹦的齊侯滿腳都是。
齊侯大怒:“你這是做什麼?受委屈的是可姃,可姃還沒說話呢,你倒先發起脾氣來了!你這是衝孩子發脾氣,還是衝著我?!”
“我怎敢對侯爺不敬,侯爺聽聽這臭丫頭說的什麼話?”老太太氣的渾身發抖,“這些丫頭一個個都不把我放在眼裏,全都敢出言忤逆諷刺我!今天她們敢這樣對我,以後就敢這麼對侯爺,侯爺還要這麼偏袒她們嗎?!”
“你若是行得正坐得端,誰能說你?”齊侯冷冷道,“自己沒有做長輩的樣子,拿什麼要求晚輩的敬重?”
“侯爺,你也懷疑我?”老太太怒目圓睜,“你竟然聽信這個臭丫頭的話,也懷疑是我裝病騙人?侯爺未免太過分了,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有沒有做你自己心裏清楚,”齊侯麵無表情道,“不管怎樣,今天的宴會是專門給五個丫頭接風洗塵的,你鬧的雞飛狗跳,讓所有人跟著白擔心一場,就是不應該!你若是拿不出長輩該有的樣子,以後就在屋裏老實待著,把府裏的大小事情全交給二媳婦掌管!”
老太太抖得更厲害,呼吸粗重的像破風箱,終於她兩眼一翻,被氣的昏了過去。
大老爺和二老爺他們都是滿臉擔心的樣子,齊侯漠然的道:“把夫人送回房間去,讓她好好休息。”
幾個丫鬟嬤嬤大氣不敢出一聲,把老太太送回屋去了。
“孫女去照顧祖母,就先告退了。”公儀可雯表情滿是焦急擔憂,衝齊侯行了個禮,跟在丫鬟嬤嬤身後走了。
齊侯和藹的對五個小姐道:“今天也沒能好好招待你們,委屈你們了,日後你們就在府裏安心住著,有什麼需要就跟你們二嬸嬸或者可姃說,就當在自己家一樣,不要見外。”
五人受寵若驚,連忙連聲道謝,心裏對齊侯好感頓生。齊侯雖然看著威嚴,但是比老太太平易近人多了。
“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齊侯疲憊的擺擺手,轉身先走了。
“祖父,我送送你。”映初追上去扶住齊侯,公儀含涵也跟著去扶,倒是把瓊姨娘擠到一邊去了。
瓊姨娘微微一笑,看著一左一右扶著齊侯的兩人,心裏覺得欣慰的很。兩個丫頭都是侯爺最疼愛的小輩,彼此關係也親近,以後大約可以一輩子相互扶持。
“馬屁精!”二夫人心裏諷刺一句。公儀可姃也不知道怎麼討好侯爺的,讓侯爺對她這麼寵溺,侯爺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等侯爺去世,看她還能仗著誰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