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車頂被火燒了,車身因為塗了防火的塗料,幸免於難。映初就勉強坐著缺了頂的馬車,回到了公儀府。
府裏的下人見到殘缺的馬車,都被嚇了一跳,待看到受傷歸來的映初,更是大驚失色,慌忙去請大夫和通知各房。
映初回到院子,不一會兒各房的人都來探望了,請來的女大夫看過映初的傷口,神色凝重的道:“翁主受的箭傷傷了筋骨,尤其肩膀一箭,骨頭都有點裂開了,務必要好好休養,否則會留下後患。”
那個弓箭手的每一箭都勢大力沉,映初已經盡量後退卸力,仍是傷的這麼重,若非她及時用靈泉止血,恐怕不等回到公儀府,就支撐不住了。
“多謝大夫,我們一定好好照顧小姐,絕對不會留下隱患的!”紅葉忙說道。
大夫開了傷藥,紅葉去送她出門,順便抓藥去了。長輩們留了幾句關心的話,就各自離去了,房間裏隻剩下府裏的小姐們。
公儀可雪見映初臉色蒼白的看不出血色,憤怒道:“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大街上就敢行凶殺人!一定要讓官府把賊人揪出來,都拉去砍頭!”
“柳絮和他們交手,有發現對方是什麼來路嗎?”公儀可霜問。
柳絮道:“從幾個黑衣人的屍首上搜出了亓官家的令牌,不過小姐說,未必是亓官家的人。”
“怎麼不是?她們白天吃了虧,很可能為了報複而截殺可姃妹妹!”公儀可雪道,“亓官家的人連自己人都敢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這也未必,”公儀可玫開口道,“就像白日裏,因為我和亓官樂紅起了衝突,所以大家都懷疑是我殺人,但其實不是。現在看起來似乎是亓官家的人最有動機,但我覺得她們現在肯定自顧不暇,應該沒空派人刺殺四小姐。”
映初看了公儀可玫一眼,道:“我與可玫姐姐的看法相同,看似最可能的人,往往反而不是凶手。這件事還是先交給衙門去查吧,我們猜測再多也無用。”
其他人想想也有道理,都點了點頭。
片刻後,紅葉回來了,帶回來一個消息:“小姐,剛才刑部有人來傳話,說亓官樂音在牢裏自盡了!”
“自盡了?這怎麼可能!”幾人都不敢相信,“亓官樂音不是一個勁的嚷嚷自己冤枉嗎,還求亓官樂菲救她,她那麼貪生怕死,怎麼可能畏罪自盡!”
“不是畏罪自盡,”紅葉道,“亓官樂音留下血書,說自己冤枉,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以死明誌。”
“什麼清白,明明就是她殺了人!”公儀可雪怒道,“亓官家的人這是棄車保帥,為了不背負殺人的罪名,保全其他小姐的名聲,竟然耍這種手段,真是夠狡猾的!”
公儀可霜道:“這也不奇怪,亓官樂音反正已經保不住了,他們當然要為整個家族考慮。隻可惜我們沒有早點想到這一點,讓亓官家逃過一劫!”
“四小姐,你笑什麼?”公儀可敏卻是注意到映初勾起的唇角,心中一動,問道,“難道四小姐早就料到了?”
“隻是以防萬一罷了,我臨走前提醒了韓玉雁一句,”映初道,“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韓玉雁現在應該已經拿到亓官家逼死亓官樂音的證據了。”
映初所料不差,第二天一早,韓將軍上朝的時候,就將證據呈交給了弘光帝。
亓官家為了掩飾殺人罪行,逼迫亓官樂音自盡,蔑視律法,膽大妄為!原本弘光帝因為國廟金絲楠木被盜之事,就對趙國公十分不滿了,看在亓官家世代忠良的份上,才沒有從重處罰,這一次弘光帝一怒之下,直接將趙國公貶為侯爵,家族裏的待選秀女全部除名,連幾個本要上任的家族子弟,仕途也被砍斷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隨後衙門就將映初那晚當街遇襲的事上稟天聽,把那幾塊令牌作為證物一同呈了上去。弘光帝舊怒未消,又添新怒,又是一道聖旨,把趙侯又貶為伯爵,責令暫停一切職務,閉門思過。
映初得知衙門草率的將案子定罪在亓官家頭上,隻是皺了皺眉,並未表示任何異議。衙門定是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信息,或者受了誰的指示,讓亓官家頂了這個黑鍋。不用說,亓官家心裏肯定把這筆賬記在了她頭上。
對於襲擊她的幕後主使,映初心裏大概有數,隻不過沒有證據,暫時奈何不了對方罷了,這個仇暫且記下,以後若有機會,定會讓對方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前後隻有兩天時間,亓官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之前亓官家還能勉強維持四大家族的名頭,這一下徹底掉出了四大家族之列,一時間令整個京都城都震動了。
亓官府裏哭聲一片,所有主子都跪在趙國公的床榻前,趙國公如今已是趙縣伯,接到聖旨的時候,他就急怒攻心,吐血三升,臥床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