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丞相沉聲道:“傳給國師的話沒有回應,國師便是沒有重傷閉關,怕也是遇到了困境,難以脫身。”
“這,這怎麼會!”殷元琅大驚失色,雖然外麵傳的風風雨雨,府裏也有些人惶惶不安,但他一直都覺得這是謠傳,是不可能的,可現在祖父竟然說消息是真的,他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此事你知我知,不可告訴第三人,”殷丞相叮囑道,“尤其是府裏的人更不能讓他們知道,現在就有些人心慌意亂了,若是被他們知道,不用敵人出手,我們殷家內部就要亂起來。”
“孫兒明白!”殷元琅點頭應道,隨即心中一動,“伯父和兄長他們也不知道嗎?”
殷丞相嗯了一聲。
殷元琅眼神亮起,明白了祖父這番舉動的含義,隻是心裏的興奮才剛冒出來,想到殷家今後的局麵,喜悅之情又全都消失了。
殷丞相道:“事情的嚴重性你也知道了,祖父想聽一聽你的意見。”
殷元琅想了想,道:“國師失蹤的事,短時間內外麵的人無法確定,我們要趁這段時間做好準備,尤其是私底下的一些營生,全都要暫時停下,但表麵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若是有人挑釁試探,我們甚至要比以往更強硬才行。等以後事情徹底敗露,以我們殷家的勢力,也完全不用懼怕,我們要權有權,要兵有兵,皇上想動殷家也得掂量掂量。隻要堅持到國師回來,那就更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若不發生意外,我們的確什麼都不用怕,隻是若有人聯合起來,存心陷害,我們再有權有兵,到時也隻怕會身不由己。”殷丞相道。
殷元琅道:“那祖父的意思是?”
殷丞相隻是看著他。
殷元琅深吸了口氣,道:“祖父莫非是想扶持三殿下上位?”
殷丞相滿意的看著他,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孫兒的聰慧通透:“皇上對殷家忌諱已深,一旦確定國師失蹤,定然很快會對殷家動手。他在皇位上坐的已經夠久了,該把位置讓出來了。”
他能看得出來,三殿下對殷家的勢力也有些忌憚,但那又如何,三殿下登基之後,首先要做的就是穩固皇位,等他將那把龍椅坐穩,國師說不定就回來了。就算國師沒回來,屆時殷家也已經在朝堂上說一不二,更加難以撼動。
殷元琅心中怦怦直跳,既有些心動,又覺得太冒險了:“皇上肯定早就防著這一點,我們匆匆舉事,怕是不容易成事。”
“所以在皇上確定國師失蹤的事實之前,便是我們準備的時間。”殷丞相道,“當然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走這一步,隻是提前準備好,以防萬一罷了。”
殷元琅知道祖父雖這麼說,但心裏肯定已經決心幫三殿下篡位了。畢竟準備一旦做好,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根本就沒有退路。
祖父決定的事,他自然沒有反對的餘地,而且他其實也不想反對:“孫兒明白該怎麼做了!”
祖孫倆剛商議完畢,就有下人來報:“相爺,貴妃娘娘派人來傳話,讓殷丞相盡快入宮一趟。”
殷丞相想了想,並未動身進宮,隻道:“讓她回去回話,就說本相身體不適,過些時日再去向娘娘請罪。”
如今這時候,不知多少人的眼睛盯著殷家,盯著棲鸞宮,就算他去見貴妃,也不敢多說什麼,那還不如不去。他避而不見,貴妃心中就該有數了。
宮女回去回話之後,殷貴妃麵上關心了幾句,讓人送些補品去殷府,等遣散宮人之後,就陰下了臉色。
看來國師重傷失蹤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連父親都變得小心起來,她也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才行。
如果傳言是真,定和公儀可姃脫不了幹係,國師同她一起出京,回來的卻隻有她一人。那個妖女,說不定就做了什麼對國師不利的事,傳言也肯定是她傳出來的!
殷貴妃越想越覺得定是如此,揚聲道:“來人!去傳公儀可姃來見本宮!她若借口不來,綁也要將她綁來!”
映初的確不想來見殷貴妃,奈何殷貴妃下了死命令,她隻能梳洗更衣,跟著宮女來到了棲鸞宮。
殷貴妃在暖閣裏召見她,讓宮人都退到了外麵,連心腹都沒有留下。
她開門見山的問道:“公儀可姃,國師究竟在哪,你給本宮從實招來!”
映初早料到她要問什麼,一臉無奈道:“娘娘不是第一個來問臣女的人了,但是臣女真的不知道,國師行蹤縹緲,連他的門徒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更何況臣女呢。”
“你少在本宮麵前裝傻!”殷貴妃冷冷道,“國師帶你一同出京,是去幹什麼?為何隻有你一人回來?”
“本來此事事關國師的私事,臣女實在不該透露,但臣女若是不說,娘娘想必不會善罷甘休。”映初道,“國師帶臣女出京,隻是為了采藥,臣女對辨識草藥有幾分心得,國師遇到幾株十分稀罕的草藥,有些認不準,所以讓臣女同去辨認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