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卻讓人難以忘懷的雪顏’,我在心裏那樣想。即便是有些吃驚於那人的一切,仍舊抵不過我丟失獵物的憤恨!我將暴戾之氣撒在他身上,盡自己的身體所想做地盡情施展。
另一個意外是,他竟與我勢均力敵,我強一分,他亦強一分,我們,始終分不出勝負。等我撒完了所有的氣,我已不知道自己處於哪個時空了!
他說,那是‘虛無夢境’。我明白,那是他創造的世界。可我不明白的是,他就那麼愛護人類,甚至願意冒著被我打敗的危險,施展‘虛無夢境’,以免殃及人類?
單看他的神情,根本看不出他是那樣的‘性情中人’!
後來,我才明白,他根本就不是‘性情中人’,他隻是愛護他唯一牽掛的徒兒,所做的一切,僅隻是為了徒兒而已。
等我滿足地和他打完架回去重新尋找獵物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那個所謂的情人,竟然親手將我鍾愛的獵物殺死了!我惱火、震驚、卻又遺憾,那是一種致命誘惑,沒有哪個血族會忍受得了失去那種誘惑!然,我失去了!
隻是,那個人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身上那種原本使我害怕的東西消失了!然,我卻沒有想要殺他的欲望。這是為什麼呢?或許,是因為他眼中的不舍和孤寂吧!或許吧!難道,我,也有憐憫之心麼?
之後無聊的我開始到處尋找那個叫做‘靈夢子’的男人,錯了,不應該說是男人,他並非人類。他是獨立於世間萬物的夢魔—零。他掌控著世間萬物的夢境,有著隨意收割夢境的能力,卻收了一個人類徒弟。我奇怪於他那樣無欲無求無情無心的夢魔,竟然會帶一個人類在身邊!
他很不好找,因為他有穿梭時空的能力,恰恰,我沒有這樣的能力。每個血族都有自己特定的能力,我的能力,是‘心境’。我可以清楚地知道我想了解的事情,可以讀出人內心深處的心聲。隻是,我並喜歡這樣的能力,我並不喜歡探究人內心深處的東西。起初,我用過這個能力,然而結果隻會令我倒胃口,因此,我沒有再用過心境!
當我想用心境的時候,我卻沒辦法利用心境知道我所想要了解的事情。第一個,是那個血液無比香甜,讓我全身沸騰的名叫‘夢然’的女人。那是我第一次發現自己,運用心鏡竟看不到我想要的答案;那之後,我再次經曆了心鏡不起作用的時候,那個白衣若雪,白雲般飄忽的人,正是‘夢然’的情人,聽夢然說,他叫‘曳’。他是我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堪稱極品的俊男,當然,我不知道,說他是俊男,會不會俗氣了一些,他給人一種飄然若仙的感覺,隻怕,說他是俊男,果真是俗氣了吧!
打擊並不是一次兩次,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緊接著,第三個,我的心鏡對其毫無作用的他就出現了!自然,可能你們都知道了,他便是靈夢子!事實上,這一點也不奇怪,靈夢子是魔,無心,自然用不了心鏡。
靈夢子為何那麼熱衷於穿梭時空?我一直很想問這個問題。與他糾纏了八年,他幾乎有五分之四的時間在別的時空,這不得不令我沮喪。我無意中聽他說,時空之中的時間,三天,隻抵得上我所處時空的一天,也就是說,我在這悠哉了八年,他在時空中就會悠哉二十四年。
我曾無意中提起他勤於奔波在時空之中,都是為了什麼?他卻隻是微微抿唇,幾不可聞地淡笑,極淺極淺,卻讓人感覺若初春的陽光將積滿的白雪融化,那樣令人感動!
他是因為什麼而有這樣的變化?他的表情似乎很滿足,他又滿足於什麼呢?
我覺得心裏很不舒服,有種胃液翻湧的不爽。這種不爽讓我極度地煩躁!煩躁的後果是,我隨意地殺了幾個螻蟻般弱小的人!
之後,他依然熱衷於穿梭時空,我依然狂躁地殺人。我們之間,一個是魔、一個是血族,似乎,以後,都不可能會有交集了!
十年的時間,眨眼而過,我漸漸習慣了捕獵、閑逛的日子。很少見到靈夢子,也漸漸很少想他。我一直希望,我是那樣的。可事實是,我真的很想見到靈夢子,很想牢牢地將他綁住。
可是啊,他為什麼翩翩是夢魔呢?我該怎麼,囚禁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夢魔?
我變得更加嗜血,更加挑剔,更加好玩。仿佛我不那樣做,我的血液,便會凝固,連我自己,都會認不得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