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緩謀對三國,葉陽怒殺秦王(2 / 3)

她正是葉陽,手裏拿著一張羊皮紙卷,是一道模仿了嬴稷筆跡的詔書。雖然現在她的父親被擁立為楚國的新王,但是他卻沒有能力把楚懷王救出去,在葉陽的眼裏看來,這倒是無關乎什麼麵子和國體,她隻是覺得心痛,祖父已是個垂暮老人,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怕是來日無多,如果讓他死在秦國的大牢裏,客死異鄉,他的心裏該是有多麼的難受!

葉陽心想,便是不要了性命,也救祖父出去,讓他回到故土,葉落歸根。於是她仿著嬴稷的筆跡,草擬了道詔書,想要把楚懷王救出去。她清楚假擬詔書必是死罪,讓嬴稷發現後,難逃一死,可身為一個羸弱女子,她能做到的唯有如此了。於是擬好詔書後,便趁著夜深,偷偷地來到嬴稷的辦公所在,想偷了印璽蓋在詔書上,以騙過獄卒,救出楚懷王。令她沒想到的是,嬴稷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

看著這個往日恩愛過的男人,看著他累到趴在桌上,昔日之情愫油然而生,幽怨地看了他一會兒,想去為他蓋件衣物,又怕驚醒了他,終是忍住了沒上去。美目流盼間,看到印璽正是放在桌子之上,便輕手輕腳地走上去,將羊皮紙輕放於桌上,拿起玉璽在上麵蓋了印鈐。正欲轉身,卻不想嬴稷突然身子一動,醒了!

值此大戰之時,嬴稷腦海之中想的都是當下之時局,哪裏能夠安然熟睡?因此即便是再輕微的響動,也足以將其驚醒。抬頭看時,見是葉陽站在前麵,以為她是心疼自己,特來看望的,不知道是驚是喜,不由多看了她兩眼。但很快他就發現,她見他醒來之時,滿臉都是惶恐之色,他很快感到不對勁,往她手上一看,手裏握著張羊皮紙,纖手微微抖動著。畢竟是夫妻一場,葉陽的性格嬴稷是了解的,她質樸單純,心裏藏不住任何心事,此時如此表情,其手上的這張羊皮紙定有蹊蹺,當下問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葉陽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怕得說不上話來。

嬴稷起了身,朝她走上兩步,“拿來予我看看。”

葉陽驚恐地往後退了兩步,依然不說話。嬴稷似已預感到了什麼,臉色一沉,“你可是想救你祖父?”

葉陽嬌軀一顫,急得把羊皮紙藏於身後,“莫要逼我!”

“非是我要逼你,是這世道逼我!”嬴稷想起齊國放還熊橫,擁立他為王,使得秦國的努力付之東流,為此他還挨了羋氏一記耳光,想起這些,他不由得就來了火氣。如今三國聯軍兵臨城下,秦國危在旦夕,這場兵禍也是因伐楚而起,要是在此時放了楚懷王,無疑是向列國大喊,秦國伐楚錯了,叫秦國的臉麵何存?更重要的是,即便是此時放了楚懷王,列國也不會買這筆賬,他們此番大舉而來,誓破函穀關,既然如此,何必還要去丟這個臉,叫人看不起?

嬴稷怒瞪著葉陽,大聲道:“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可為我想過?此時若放了楚懷王,隻會讓列國笑話我偷雞不成蝕把米!”

葉陽冷冷一笑,“我乃一介弱女子,不懂得列國會何要聯合殺向秦國,我隻明白一條,在生命麵前,什麼事都是微不足道的。家祖垂垂老矣,來日無多,加之在牢獄之中,心結難解,再如此下去,他必死於秦國大牢,我想把他救出來,重見天日,再獲自由,叫他不會帶著遺憾離世!”

“好!”嬴稷咬著牙叫了聲好,“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嫁入秦國,不為國家考慮,休怪我也不認你這個王妃。把那東西拿來!”話音一落,便要上前去搶。葉陽猛不迭往後退,目光遊離間,突然看到了牆上所掛的一柄劍,纖腰一擰,伸手便把牆上的劍拿在手裏,抽將出來,把劍身往自己脖子上一擱,厲聲道:“你再敢過來,我就死在你麵前!”

“又來威脅我!”嬴稷劍眉一揚,喝道:“別以我割舍不下你!”喝聲一落,搶身上去。

葉陽見他果真敢上來搶,好不心灰意冷。轉念一想,我若果真死了,誰還能去救祖父?心念電轉,銀牙一咬,劍身一轉,往嬴稷身上刺去。

嬴稷渾未想到,她居然會用劍刺向自己,驚覺時,收勢已然不及,一陣鑽心的痛從腹部傳將上來,低頭一看,半把劍已沒入體內。

葉陽也嚇傻了,她雖恨他,雖對他心灰意冷,可畢竟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從不曾想過要殺了他。看著劍插在他的身體上,看著鮮血迸射出來,葉陽又是心痛,又是驚慌,想要叫人進來,突然想起,要是此時被人發現,別說是救祖父了,便是自己也難以脫身。想到此處,葉陽哭著道:“請王上恕罪,葉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