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普克說:“老彭,你覺不覺得這個案子和上次王敏那個案子之間,有點相似的地方?”
彭大勇皺著眉頭想了想說:“我隱隱約約也有點感覺,可要說具體的,又沒有什麼實證。”
普克邊思考邊說:“你看,兩個案子拋開時間、地點這些具體的情節不談,兩個被殺的女性都是全身赤裸,但又都不像是被強迫的。王敏死前是有過性行為的,江蘭蘭也有很大的可能性。從現場情況看,凶手把對我們偵破有用的痕跡都除掉了,顯得很老練,也很從容。先說王敏的案子,從凶手作案手段的特殊性以及作案前後一些細節的處理上,可以想象,如果他不想讓人知道他曾與被害人發生過性關係,甚至根本不想讓人認為是謀殺的話,通過一些難度不大的處理,是有可能做到的。可他卻顯得好像有意讓人知道,被害人是在與異性發生過性行為後被殺的。同樣,江蘭蘭的案子也有類似的問題,靈山這麼偏僻,凶手是如何帶江蘭蘭到現場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機動車輛。但江蘭蘭被殺的當天就下起了連綿雨,所有車輛的痕跡以及可能在被害人身上留下的指紋都被大自然消除了,我傾向於相信凶手對天氣也是有準備的。他能夠這麼細致,如果他想製造一個江蘭蘭自殺的假象,應當說一點難度都沒有。可他偏不,就讓江蘭蘭那麼一絲不掛地躺著,連用土稍稍掩埋一下的想法都沒有。這是不是也同樣表示,他其實並不想掩蓋江蘭蘭真正的死因?這是兩案非常特殊又非常相似的一個特征,從這一點來看,我們可不可以作個假設,這兩個案子的凶手是同一個人?如果是同一個人,你說,一個凶手這麼做,他企圖表現一種什麼樣的情緒或目的?也就是我們在王敏那個案子裏就討論過的,凶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麼?當然,這還僅僅是個假設,我們還需要找出有效的實證才行。但我個人覺得我們可以往這個方向上考慮,最起碼可以作為可選項之一。老彭,你認為呢?”
彭大勇一直很認真地聽著普克的分析。之後,他伸手拍了一下普克的肩膀,誠懇地說:“我覺得對頭。上次王敏的案子雖然暫時沒結果,不過,我還是相信對你的判斷。就是那句話,小普,你是塊幹刑警的料!”
普克說:“謝謝你,老彭,可能你自己都沒意識到,你的鼓勵對我有多重要。”
彭大勇笑笑,反而不知說什麼好了。
普克又說:“現在我們要做的幾件事,我初步考慮了一下。首先,現在知道江蘭蘭很可能使用了尋呼機,而且有一個細節,可能隻是巧合,但也不妨做個考慮。王敏被害當天,是中午時分有人呼她,而趙老師說她看到江蘭蘭收到尋呼那天,也是中午的時間。會不會凶手的作息規律,就是在中午的時候比較方便活動。”
彭大勇問:“王敏的確是在中午被殺的,可江蘭蘭被害卻是在上午呀。”
普克說:“對。所以我們必須將所有情況綜合起來分析。王敏一案的嫌疑對象,在盛夏季節著正規的襯衫和長褲,這其中存在一種可能性,就是此人可能在機關或是公司工作。而在這兩種單位工作的人,一般來說,都是早上去單位,晚上下班後才回家。如果他是個有家庭的人,則早晚時間對他來說都不方便。當然他也可以在上班時間與被害人聯係,但從他作案時那種細致謹慎程度來看,也許他更願意臨時通知對方,使對方在與他見麵之前,沒有時間和別人發生接觸,而且中午的時間江蘭蘭也方便一些,這對他來說比較安全。從鄧輝和趙老師講述的情況來看,鄧輝出差在外,凶手是知道的,可能江蘭蘭遇害之前的那個星期四,鄧輝打電話回家,覺得有些問題的時候,凶手正在江蘭蘭家,那天也是中午。至於江蘭蘭被害那天,估計是在上午,這是一個問題,不過如果凶手安排妥當,抽出一個上午的時間也並非不可行。這一點基本不會影響我們對凶手中午活動規律的推斷。本來這兩起案子的最大疑點就是,摸不清凶手的作案動機。所以,我們無法推測為什麼王敏死在家裏,而江蘭蘭卻死在那麼偏遠的山上。”
彭大勇點頭說:“嗯,雖然這些說法都是假設,不過目前來說,也隻有這樣更合理了。那關於尋呼機的事,如果江蘭蘭是最近才用的,別人都不知道號碼,查起來就有點難度了。”
普克說:“這是我們要盡量查出的一件事。明天可以和鄧輝聯係一下,看看他整理江蘭蘭的遺物時,有沒有什麼新發現。同時也問問他知不知道尋呼機的事,如果能夠查到江蘭蘭的尋呼信息,特別是中午時間的,要是和王敏被害當日打尋呼的地點相近,那就容易縮小凶手工作地點的範圍,對案情偵破會有很大幫助。”
彭大勇點頭同意,又問:“還有其它步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