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沒有執掌公司的經驗,他知道大哥表麵說得雲淡風輕,實際絕不是那麼回事。看,這不?派了最信任的心腹趙小天過來監視了。“二少有所不知,紫衣內部有很多倚老賣老的前輩,梁總怕您年輕麵皮薄,和他們交鋒的時候吃虧,囑咐我過來跟兩天。等二少都熟悉了,我再回去。”趙小天一麵解釋,一麵攤開厚厚的資料,將金絲眼鏡往鼻梁上一推,“下麵說一說紫衣的股權構成……”誰要知道紫衣都有哪些股東啊?這跟他有什麼關係?梁晨沒有把不滿放在臉上,好歹是他先開口向大哥要求的,這會兒還沒走馬上任呢,要是被趙小天回去說了不好的話,估計呆不了兩天就得卸任!那他還怎麼實行計劃?用足了十分耐心,好不容易聽助手趙小天把複雜的股權關係說完了,心說,現在可以了吧?哪知道仿佛故意跟他作對,“下麵說一下紫衣內部員工。紫衣的員工分三塊,一是元老,都是上幾次股東變化留下來的‘將士’,是公司的頂梁柱,輕易動不得;一部分是外援,通過各種渠道在外麵招來的精英,他們的特點是來去自由,今天可能在公司,明天可能在別的娛樂公司出現。忠誠之類,公司不好做要求。第三部分是麵向社會招聘的新鮮血液。他們大都和公司簽訂了不短的合約,背叛之類應該不多,但他們背景弱、實力差,需要花公司大量時間培養。”趙小天的解說其實都是富含機心的。在紫衣麗人經紀公司裏,桀驁不馴刺頭的,要麼是公司股東的心腹,要麼是公司花大代價請來的“精英”,萬萬得罪不得。平常的小人物怎麼敢得罪公司空降過來的高層?如果梁晨仔細聽了,在紫衣看人辦事,絕不會惹出什麼大漏子。否則……他一麵仔細解說,一麵回想梁總的交代——該交代的交代,不該透露的一點也不許透露!哎,忍不住心裏歎氣,梁總幹嘛總讓他做這些不著調的事情,親兄弟,又不是為爭奪家產,至於嗎?紫衣在老城區的總部。上了老舊的四層樓,梁晨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好破的樓,應該維修了!好歹是娛樂公司,臉麵最重要,怎麼能邋邋遢遢?所以他成為掛名副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批準了五萬塊錢,重新裝修?裝修?開什麼玩笑?老城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拆遷了,現在投錢不是砸到水裏嗎?公司的人紛紛議論。梁晨表現得非常固執,對過來探話的人笑眯眯道,“我們可是娛樂公司,讓外人看了我們掛了二十幾年的招牌,都沒更新過一次,不會懷疑公司的實力嗎?還有,這棟樓上還有蜘蛛網、蟑螂,我不明白各位都是公司元老,怎麼忍受這種汙濁的工作環境?”趙小天才受命折磨完了梁晨,立馬遭到報複——阻攔一波波過來的訪客。同時,還要打電話聯係裝修公司,跟其他人開會決定裝修。不到三天就要開工,趙小天總算領教紫衣公司內部複雜的人事關係!至於梁晨?他躲開人群,到了檔案室找到許珂的資料。對底下什麼身高體重之類的個人資料完全不在乎,最多掃了一眼三圍,不用刻意記,就刻在心裏了。輕輕撫摸許珂的一寸照片,傻笑了一會兒,然後趁人不注意,把照片從表明表中小心翼翼的取下,放在錢包中。一天在混亂中過去了。晚上難得梁曦回來吃飯,餐桌上繼續風雲風輕,仿佛極富掌控欲的兄長不怎麼關心弟弟一天的行程似的。倒是梁母對小兒子居然去了娛樂經紀公司,不怎麼高興,“小晨,你想玩哪裏不能去,偏要到那裏!你大哥那麼沉穩,我都不準他去——除了特別公務,否則給我有多遠離多遠!”紫衣,一聽名字就知道最初的創建者是一名女性,還是一名聞名遐邇、煙視媚行的女性。在老一輩的心目中,冼紫衣可不是什麼好人,勾搭有婦之夫,讓多少家庭妻離子散,罪孽深了。後來經過多次股權變更,跟冼紫衣沒多少關係了,但名稱保留下來,梁母對這個娛樂公司能有好感才怪!“媽,我也是為了公務啊!今天我把公司十年的資產負債表都看一遍,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拍電視劇這麼賺錢!投入和產出能達到一比三。如果有好的製作人,一比五也不是不可能。”梁母繼續教育的話,說不下去了。她隻是不想兒子被狐狸精勾引壞了,可兒子要做正經事,她沒有道理反對。這時候,梁曦插了一句,“好的製作人難尋。回報率百分之五百的事情,紫衣曆史上也就出現過五次。小晨,你如果真的想往這方麵發展,就不能隻盯著成功的一麵,也得看看失敗的一麵。比如最近開拍的《吉星高照》,被批得體無完膚,要不是借許珂參與拍攝的電影獲獎,連成本都收不回來!”梁母楞了楞,“誰?許珂?你們說珂珂?她怎麼了,跑去拍電影了?”梁曦看了一眼弟弟,“媽最近沒有看娛樂新聞麼?是,許家的珂珂最近在娛樂圈挺火的,演了兩部電視劇、一部電影,除了最後一部毀譽參半,前兩部都挺受歡迎的。”“什麼?大家閨秀自甘墮落,居然做什麼戲子?許家沒人了嗎?居然容許她這麼胡來?”梁母非常生氣了,狠狠瞪了一眼小兒子梁晨,“你早上莫名其妙提出去紫衣的要求,該不會是為了珂珂那丫頭吧?”“媽,這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你還敢頂嘴?”“媽?”梁晨一噎,最後隻能無奈的求助大哥梁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