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飯,清新怡人。
這還是重生以來,得到異園之後,她不用想著任何借口地拿異園內的東西出來做東西吃的一次。
領著兒子吃過飯,嶽箏又帶著他去後麵看了看那些蠶寶寶,拿了足夠的蠶桑花給那些冰蠶吃,而那幾筐如今已經肥嫩嫩的家蠶,似乎是也聞到蠶桑花的香味,一個個兒也都騷動起來。
嶽箏隻好也給了它們一些。
和小家夥看了一會兒,就帶著他回房了。
天才擦黑,她就把小家夥安頓到了床上,囑咐他乖乖睡覺以後,就熄了燈,然後去把碗筷洗刷了,這才回了房。
哪知道這都過了一個時辰了,兒子那裏竟然還沒睡著?
小曲兒聽到娘親話裏有些嘲笑的意思,當下也不說話,將大枕頭吃力地拿小手臂挾住,吱呀一聲又把門關上,小步輕快地就跑到了娘親跟前。
看著仍然忙著飛針走線,而不管他的娘親,小家夥十分珍重地道:“我是男子漢,才不會害怕。隻不過是剛剛搬了新家,我怕娘親不習慣而已。”
“好好好,”嶽箏笑著道:“娘的曲兒真懂事,總是這麼為娘親打算。”
小曲兒輕輕哼了一聲,表示對娘親的誇獎毫不在意,抱著枕頭就爬到了娘親對麵的凳子上,坐好問道:“娘親,你還不睡嗎?”
嶽箏停了針線,看著對麵的小家夥道:“娘親一會兒就去睡,你呢,就不要在這裏坐著了,快去睡吧。”
小曲兒“哦”了一聲,然後道:“我也還不想睡呢,在這裏陪著娘親。”
嶽箏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不過一會兒就乖乖睡覺去。”
小曲兒點了點頭,然後就乖乖地坐在那裏,看著娘親十指靈活地捏著那個纖細的繡花針,上下翻轉。
……
正忙碌著的嶽箏,當然不會想到,白天裏一再地命令她搬過來的那個人,這時正頂著一身淡月黃,站在大門口。
抬手欲敲又落下。
金風無聲地在十幾步之外站著。不過看著自家王爺要敲不敲的猶豫手勢,他都感到心急了!
容成獨最終把手臂放下,之所以那天晚上忍不住地夜闖她的房間,氣惱問罪的成分占大部分,這時,再半夜裏找她,不知要被這個別扭的女人怎麼想呢。
上次運氣好,正感到她傷心的時候,不僅沒有趕自己出去,還投懷送抱。這一次隻怕就沒這運氣了吧,就算是開了門讓他進去,定是一刻鍾不到就被趕出來。
算了,反正白天也見過她了。
容成獨看了看透過門縫微微照出來的燈光,悻悻地自我勸慰著,一轉身,便大步離去。
金風真沒想到,王爺猶豫了半晌竟就這麼瀟灑地大步走了!
隨即馬上按住腰中劍,快步跟著。
金鱗啊,你快點回來吧。我也在不羨慕你每個月都要拿比我們高出一層的俸祿了,王爺真不是好伺候的。
心中牢騷的金風正心無旁騖地跟著,前麵的王爺卻突然停了下來。
差點沒刹不住腳步撞上去的金風,一瞬間嚇得滿頭大汗。
悄悄地擦了擦額頭,卻見前麵的王爺轉了個彎,直朝著王太醫的醫藥處去了。
金風也忙跟了上去,汗流浹背,得虧是武功好,要不然撞了王爺,他就別要命了。
王祥的醫藥處這時當然也亮著燈。
王祥正在燈下滾動著藥攆,認真閑適地攆著藥。身旁還有一個童子,站在那裏認真地看著。時不時地會問個問題。
房間裏的靜逸很快就被打破了,外麵守門的人挑著個燈籠,輕輕推開房門,朝裏麵探著腦袋,低聲而又慌張道:“王太醫,王爺過來了。”
王祥驚訝的目光看了過來,隨即就收了回去,卻很快地站起身,從桌子後繞出,幾步到了門口,對著廊口站著的清冷至極的男子見禮道:“下官見過王爺。”
容成獨擺了擺手,這才提步跨進房門。
王祥跟著,疑惑地問道:“王爺夜間過來,可是臂上傷口疼了?”
容成獨沒有說話,目光將這屋子掃了一圈,沒發現可坐的地方,就轉身看著幾步之外的王祥問道:“你說,我的病,有沒有治好的可能?”
王祥掩不住滿目驚訝,關於病,這位王爺可是從來沒有過問過半句,隻是他們這些太醫說怎麼治,就怎麼治!
這時卻親自來問,能有個什麼意思?
難道王爺這是要來敦促他們找出個治愈的方子嗎?
可是這麼多年來,京城那麼多醫術精妙之人彙集在一起,也沒有治愈良方,不過就是用藥養著。
而且自從到了金川,王爺犯病的幾率比在京城時又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