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容成獨說的孤直,嶽箏又道:“說不定要創業的過程中,曆了艱難,也就不會自覺正直了,能看到別人的優點,這不也是在學習經營人術嗎?”
唐文聽了笑出聲來,拱手謝道:“多謝指點。”
容成獨唇角也有了絲顯而易見的笑意。
嶽箏忙擺手道:“指點談不上,你姑且一聽吧。不知唐先生過來的其二,就是要請教他的?”
他?
這麼隨意就說出來了,看來傳聞不真。哪裏僅是金川王的心上人而已!
唐文暗想,嘴上卻道:“在下是想來問問嶽夫人,當初怎麼樣使那些冰蠶恢複過來的。那些蠶兒,就是在下的爺爺也難以救活。不瞞夫人說,在下一直很好奇這點。”
“當然了,並不是為了打探您的秘技。夫人若不便告知,也無妨。”唐文又忙補充道。
嶽箏則暗暗稱奇,當初感覺多麼陰冷的一個人,竟然也能,這麼謙恭?
“也不算秘技,”她笑道:“我有蠶桑花而已。”
蠶桑花?
唐文一下子站了起來,蠶桑花你還而已?要早知道你能令蠶桑開花,我唐文爬過來也跟您混啊!
有了蠶桑花,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些普通至極的蠶,也能吐出絕好的絲啊。
“嶽夫人,唐文甘拜在你嶽繡門下。”唐文呆怔一瞬,就突然這麼道。
爺爺的爹,他老太爺,在他五歲之前還活著的時候,幾乎天天跟他說,蠶桑花是那遠古的奇花啊。家中輾轉收藏的巴掌大的一塊紗,就是傳說遠古時由蠶桑花所飼養出的蠶吐絲織成的。
不腐不爛,絲滑依舊!
嶽箏忙要扶起他,這怎麼好好的,就跪下拜師?蠶桑花有那麼神奇嗎?
隻是她手還沒伸出來,就被容成獨給攔住了。
“唐先生,你快起來吧。你這麼厲害,我也不敢收你啊。”嶽箏隻好說道。
“夫人不收某為徒,某絕不起來。”唐文堅定地說道。
“你自有事業要開創,拜在一個女子門下路就窄了。”容成獨勸道:“你稱她嶽繡,何不開創出特異的唐繡。如此,也不枉你對蠶桑花的崇敬。”
隻是眸底的冷光顯示出了他的極度不喜,若非見這人無甚心思,能讓他進門?竟然因為蠶桑花要拜她為師,真是出息。
嶽箏也覺得慎地慌,這唐文在她感覺中跟蛇挺像的,雖然現在是一條乖順的蛇,萬一哪一天狠起來咬人一口呢?
而唐文被容成獨這麼一勸,腦中也冷靜了許多。若能領出唐繡一派並得門人傳承,那真是比守著蠶桑花更有誘惑力。
想到此,唐文徹底冷靜下來,當然也就現了金川王極盛的清冷迫人之勢以及其裹挾著的蘇世**的傲然之氣,不禁各種器官閉合。
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想到一點,那就是金川王如此人物,為何皇帝竟然不忌憚?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人,不在濁世中。
於蘭拿來賭約,唐文很快就走了。
嶽箏見他一聽說蠶桑花那樣激動,便趁間摘了一小竹籃給他帶走。哪裏知道,唐文將這蠶桑花寶貝地跟金子一樣,特意讓匠人幹製了,又特地找人畫了桑樹,讓匠人把幹花往樹上粘了,就如一樹開滿了花的桑樹。
唐文便是隻帶著這標本,揣了幾十兩銀子離了金川,繼續南下,尋找適合他展的地方。
……
這一日,三月三,豔陽高照。
農家院兒裏都是愁容滿麵,看看天,你什麼時候下啊?官說挖井吧,反正到時候不讓你們餓死。
一個個兒的,吃過了早飯便扛著撅頭出了家門,到地頭挖井去。
不知道咋地,他們金川怎麼今年就這麼旱?開了春,一場雨都沒有。
下地的人正抱怨著,就看到一路紅妝沿著大路鋪開。
“今天什麼日子啊?”老漢拄著撅頭問那些鋪紅毯檢查路況的侍衛:“是什麼大官要從咱們這裏過嗎?是不是來檢查咱們這裏的旱情的?”
金闋沒聽見一樣,遠處在樹上係紅花的於蘭朗聲回道:“不是的大爺,今日我們奶奶出嫁?”
“你家奶奶出嫁?”老漢驚訝地問道。
旁邊的人也都嚷嚷開了,“這是再嫁啊?還弄這麼紅火?”
於蘭這才曉得說錯了話,忙閉了嘴巴。說出來,這些人又該嘲笑了。
隻聽那邊的侍衛沉聲道:“今日金川王娶妻,娶的便是她們家奶奶。”
“真的啊,好命哦!”有跟著漢子來田裏看情況的女人這麼說道。
“金川王也老大年紀了。”有小夥子道。
“王爺才二十六歲”,於蘭不允許這些村人把她們家姑爺當成老頭子。
“我大哥二十六歲,我侄子都九歲了。”小夥子說道:“那金川王肯定孩子也一大堆了。”
農人中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小子進城都聽些什麼,不知道咱們金川王此前連妻子都無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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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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