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突然從裏麵打開,榮家二老和蔣心悅立刻迎了上去,岑亦謙還在猶豫要不要叫醒夏小米,便見她猛的睜開了眼睛,像是個彈簧似的站了起來,“怎麼了?”
一個身穿手術衣的醫生走了出來,“是榮老先生和夫人吧?”
榮家二老雙手交握,都在微微的顫抖,“是,我們是榮靖宸的父母,手術順不順利?”
“手術到目前為止還算是順利,但是,我們在手術過程中發現了一個問題,榮先生在車禍中兩側腎髒都受到了很嚴重的損傷,而且這種損傷是不可逆的。”
“什麼意思?”
醫生頓了頓,才接口說道:“我們的意思就是,榮先生必須進行活體腎髒移植,因為情況緊急,所以我們沒辦法等捐贈者的腎髒,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請你們所有人進行體檢,希望能夠從中找到適合他的腎髒。”
榮慶忠畢竟是見慣大場麵的,立刻就點頭,“好,那我馬上就去安排。”
榮家的親戚再次聚集到了手術室,畢竟血親之間能夠找到匹配腎髒的機率也大一些,所以基本上與他們有一丁半點關係的親戚全都被找來做了檢查,除此之外,很多與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的朋友,蔣心悅的家人等等,也全都自願的做了體檢。
夏小米和岑亦謙也都抽了血,原本岑亦謙不想讓她做檢查的,可她說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希望,堅持要做,他拗不過她,也就隻好隨了她。
第二天一早夏家二老就帶著球球一起過來了,球球一看到夏小米便撲到她懷裏哭了起來,“媽媽,爸爸會不會死?”
夏小米一抖,用力的摟緊了他,把他小小的身子嵌進了自己的懷抱,“不會,爸爸不會死,他會好的,他一定會好的。”這句話,她不僅僅是說給球球聽,更是說給自己聽,因為她不相信,隻是一個車禍而已,他怎麼可能挺不過去?他才二十七歲,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怎麼可能會死?
手術仍然在進行中,警衛員給大家買來了早餐,雖然誰都沒有胃口,可想到接下來可能還有更長時間的仗要打,所以都勉強吃了一些。
在等待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交通事故調查結果出來了,榮靖宸當晚沒有喝酒,他的車經過檢查也沒有任何問題,事發地點附近有監控錄像,有拍攝到事發之時他正彎下腰來像是要撿什麼東西,而經過交警人員的搜查,在汽車地毯的下方,找到了一枚價值不菲的黑鑽女戒。
夏小米淚如雨下,這枚黑鑽女戒,不就是她前幾天才還給他的婚戒?他不是新駕駛員,怎麼會不明白在高速路段彎腰下去撿東西是很危險的行為?不就是一枚戒指而已,他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撿?如果當天她沒有把這枚戒指還給他,他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次意外?如果知道會變成這樣,她一定不會去找他,跟他說什麼要老死不相往來的話,更不會把戒指還給他!
榮母把戒指交給了她,她的雙眼紅腫,臉色蒼白,早就沒有了往日雍容華貴的形象,她現在的樣子,就隻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悲痛欲絕的母親,“小米,我知道以你和靖宸現在的關係,我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了,可是,我還是想以靖宸母親的身份請求你,留下這枚戒指,我想,這應該也是他的願望,如果……如果他真的不能醒過來,我想,他一定也是希望你能記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