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穿耳而過:“哎呦,這不大名鼎鼎的陸總嘛,你也來了啊?我還以為你早死了呢。”
我和陸勵同時扭過頭。
“你是?”陸勵站直,微微整理了下領帶。
我輕聲呢了句:“嚴靳,你也在?”
“我怎麼就不能在了?瞧著像流氓啊?”嚴靳笑著走近,一把將我從那個角落扯了出來,手臂微微攬住了我,嘴巴湊在我耳邊說:“你今晚真好看,某些人看見了一定會喜歡。哎,要不要我給你們準備點靈光的東西,晚上好派用場啊?”
我一縮,這小流氓的意思這麼明顯,八成指的是那種東西。
陸勵看得一頭霧水,抬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嚴靳:“你們……”
嚴靳鬆開手:“我們怎麼呢?抱一下你就吃醋了?陸王八蛋,上次你的腿沒瘸夠滋味兒是吧?”
“是你幹的?為什麼?我好像不認識你。”陸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嚴靳挑起一側唇角壞笑了下,胡扯八道:“唐穎是我認的老妹兒,我那時候是聽說了你上醫院堵她心,我一時忍不住就伺候伺候你。”
我心口一窒,那件事陸勵當初好像沒怎麼懷疑到我身上,嚴靳這麼一說,估計陸勵對我會更警覺吧。再說我什麼時候成他老妹兒了,八成是為了沈茵在拉攏我,男人為了喜歡的女人,還真是什麼幼稚的事都幹得出來。
“嚴先生,你到底是哪位?”陸勵上前了一步瞥我一眼後看向了嚴靳。
嚴靳晃悠著身子,吊兒郎當地快滴出水來:“再下不才,你上頭老板靠得我爹吃飯。”
我一怔,陸勵也一怔。
江辭雲身邊這批人還真個個都是厲害角色,主要是平時他們都不難相處,總讓我的潛意識裏忽略這批人的身家背景。
陸勵悄然把我扯回身邊,逢場作戲地笑了笑說:“那以後我們也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嚴靳冷笑了兩聲,抬手輕輕拍了幾個陸勵的胸口說:“對,可真是一家人。走吧。”
我的手被陸勵緊緊握住,他像是在用手勁把嚴靳對他的挑釁發泄在我身上,好幾次我的手骨差點折到一塊,可他還故意笑著對我說:“唐穎,別忘記剛剛我和你說的話。”
“你捏疼我了。”我瞪著他。
陸勵說:“如果等等表現不好,我保證你更不好受。我治不了他們,還治不了你?”
我疼得紅了眼睛,聲音也刻薄起來:“你再這樣別怪一會不配合你,我可不欠你的。太讓我失望了!”
“你可以不信,有本事就試試看。”陸勵真的發了狠,從上船開始他其實就震怒了,加上嚴靳那樣一鬧,他這會的火氣絕對是火山級別的。
我沒有說話。
陸勵帶著我跟上嚴靳走進飯廳,裏頭早就圍坐了好幾桌子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家夥,很多人身邊帶的女伴都不像是原配老婆,有個看上去快六十的,身邊竟坐著個頂多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大抵這批人麵對這些場合也早就司空見慣,不會稀奇。
嚴靳把我安排到較為靠前的位置,嚴靳和秦風都在。
我在人群中好幾次搜索江辭雲的身影,但我沒看見他,也不確定今晚他究竟會不會出現。
“在找誰?”陸勵拿起茶杯,不陰不陽地問了句。
“我在看今晚到底有哪些人過來。”我說。
陸勵瞥我一眼:“最好是。”
嚴靳和秦風沒一會就離開了,有相識的人喊他們過去,我們的桌上空蕩蕩的,越發讓我覺得緊張。
我憋不住了,輕輕扯了下陸勵挺括的衣袖:“今晚的排場挺大的,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沒從你那些哥哥嘴裏聽到風聲?”
我一聽,氣也不打一出來,丟給他一句:“你不說就算了,用不著陰陽怪氣的。”
陸勵打量我一眼,又喝了口茶水,緩緩地說:“這種聚會隔一段時間就會辦上幾回,每一次都不會是單純的相聚。要麼是有重大消息要宣布,要麼是金錢和身份的比拚,你看看他們穿的就知道了。就拿我們隔壁桌的老頭來說,他原本是個種菜的,後來農業發展迅猛,他承包下輸不清的地做有機蔬菜,短短幾年已經是農業的大亨。前段時間他的公司股票上市就大大的利好,聽說最近還請了江辭雲團隊裏的人專門幫他操盤玩著金融遊戲。還有他身邊的女伴表麵上叫他幹爹,背地裏就是小情人,那桌上坐著的都是想巴結他的。”
我大腦飛速運作,這麼說來這幾年陸勵的身價和商場上的口碑應該也不錯,不然怎麼有資格來參加這種聚會。想想真是諷刺,壞人活千年,有些人明明有衝勁有理想,卻被這個社會打壓地奄奄一息。
我暗暗籲出口氣,又緊跟著問道:“那你覺得今晚是有重要消息公布,還是他們要玩身價比拚找找存在感呢?”
陸勵深皺著眉頭,丟給我一句:“江辭雲辦的。我怎麼知道他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