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我終將站上巔峰(2 / 2)

我記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哭過,哭得像狗,可能還要更慘些。眼睜睜看著自己刷的睫毛膏一小條一小條地摻在眼淚裏,不用去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醜,多難看。

江辭雲沉默了一會,他從盒裏抽了好幾張紙給我擦,一點一點把那些難看的東西裹進雪白的紙巾裏,擦完一張丟出窗外,然後再擦。

過了很久,他挑起我的下巴說:“我錯了,別哭了。”

我全身僵住,他輕輕捧起我的臉又重複了一次:“我錯了。”

他永遠不會知道讓我有多感動,這不是他第一次和我說,但比之前幾次的衝擊更大。

其實我能理解他,他三十多歲了,想要孩子,想要我。他一說錯了,我便把自己那些自私從腦子裏挖出來自我審判了千百遍。人就這樣,有時候靜下來想想自己的好與壞都會很清楚,但多數人並不會願意隨時把自己覺得錯的事情掛在嘴邊宣傳一遍,那是不敢碰的東西,會心虛,想隱藏。別人越是想要拿出來說自己就越想否認。往往隻需要遇見一個戳心窩子的點,反而能輕而易舉地自我承認。

我衝進他懷裏,輕聲細語地說:“咱倆好好的行嗎?結婚很容易但婚姻不容易。別遇見一點點問題就要放棄,我們可以協調,可以互相讓一小步,什麼都不是問題。”

江辭雲的手臂一收,越摟越有力量,他的另外一隻手開始揉我的頭發,像以前一樣充滿著寵溺和愛。

他說:“明天開始。”

“什麼明天開始?”我一瞬間腦子有點轉不過彎。

江辭雲的聲音終於擒上了一絲淡薄的笑意:“明天按時回家。你不用做飯,老子做你吃。”

在一場肆意妄為的哭泣中,我從他懷裏抽離出去,忽然又笑得像個傻逼,他假以嫌棄似的橫我一眼:“明晚想吃什麼?”

“吃你啊。”我說。

他皺了皺眉頭:“記得昨晚好像是……”

我撲過去捂住他的嘴巴:“別鬧!別說出來!”

江辭雲終是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不留麵子地說:“加起來一共三個多小時。”

我下意識把臉全都捂住,身子一彎埋在一條緊實的腿上,他輕輕用手掃我的腦袋:“別亂撲地方。”

埋住臉的我並沒聽他的話一下起來,直到哢擦一聲,我仰頭,他把屏幕旋向我說:“角度合適,證據確鑿。”

“刪了!”我伸手去撈。

他把手舉著,我撲騰過去意外落入他懷裏,他順勢摟住,輕輕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吻。

電話鈴聲打擾了我們。

“是嚴靳。”他說完,接下。

“什麼時候進病房?”嚴靳問。

“她還沒來?早就進去了啊。”江辭雲看我一眼。

而我,似乎也猜到了電話那頭嚴靳在說什麼。

江辭雲抬手看表:“有半個多小時了。”他和嚴靳又說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對我說:“嚴靳那小子說沒看見沈茵,問了前台的護士小姐,說有個女人去醫生辦公室要了點冬青油除蟲子,你打她手機。”

可能是因為白天產生的念頭,我忙找出手機給沈茵打電話,提示音是暫時無法接通。要是沒帶電話那也是無人接聽,或者是手機沒電會有關機的提示音,可無法接通要麼是她拔掉了卡,要麼在很密閉的地方。

而且,服用冬青油會死。

我開始著急了,扯了扯江辭雲的肩膀說:“走,不對勁,我總覺得她不想活了。”

江辭雲眯了眯眼:“不可能。”

的確,要是以前的沈茵不可能,八年戀情破裂的時候都沒讓她想自殺,頹廢是有,可最近她給我的感覺太奇怪,就像太過的無所謂,太過清楚自己的錯誤,這時候往往是最可怕的。

“真的,我真這麼覺得。不管是不是,我們去看看成麼?”我的聲線變得高起來。

江辭雲迅速打開車門,我也很快從車裏下去,我們先去了嚴靳的病房,嚴靳不在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