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縱我們一生猖狂(1 / 2)

商臨往後退了好幾步,桌子摔在地上就碎了一腳,我驚呆了,慢慢側過臉,江辭雲穩穩地站在原地,他身側的許牧深手裏握著的那隻酒杯還在。

“辭雲,好了。”許牧深淡淡地說。

江辭雲的喉結上下一滾,淌出口的字句又冷又鋒利:“你他媽最好早點收手,惹急了我,你以為還能好好站這?”

上回那筷子就戳得他眼睛淌血,才剛好又挨了這麼重的一下,要不是扛打能力強,我都懷疑換個人可能會吐口血出來。

商臨微微弓著身子,慢慢地丟來一句:“不收手。”他抬頭的時候,一側的嘴角上挑,慢得讓人很不舒服地說:“辭雲。對我來說你的不順眼我何其無辜?”

商臨慢慢直起身子,他皺著眉頭又說:“你看看你,有事業,有老婆,有女兒。我除了一身傷疤還有什麼?要不是你,我現在又會有什麼?”

說完這句,商臨一步步往門口走,那桌子準把他砸得不輕,他走出去的時候看上去特別吃力,他的背影就像那身黑色的衣服一樣,烏落落的。

我心口突然湧上層莫名的酸意,爸媽走的時候,我也有過這麼烏落落的日子。

沈茵原本掃衣服的動作早就停了,湯汁順著她的衣擺還在緩慢往下滴著。

江辭雲看了眼縮在角落裏大氣不敢出的服務生,從皮夾裏抽了疊人命幣出來,說:“去,隨便買套衣服回來。”

一個小時後,沈茵身上的髒衣服已經換了,我們一行人坐在包間裏,音樂放到最低一格音量上,是首複古又有味道的貝加爾湖畔。

江辭雲抱小彥時,麵色早就柔和下來。許牧深打趣了句:“做了爸爸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看得我好羨慕。”

“就等喝你喜酒了。”江辭雲喉間竄出低低地笑。

許牧深看我一眼,目光很快又落回江辭雲臉上,突然說:“目標,一年內結婚。”

“跟誰。”江辭雲問。

許牧深說:“暫時還不知道。”

“有目標了?”

“暫時還沒有。”

江辭雲眯著眼睛:“阿深,你的冷笑話越來越不好笑了。”

許牧深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商臨對人心摸得有點透,自從他告訴我許牧深提交終止律所的申請表,對於許牧深進入雲深的行為,我老是隱隱不安。許牧深越是鶴立雞群,強勁自持,又不順商臨的人情,這種不安反而被擴大了,我隻能靜靜等著,讓時間來證明他插這一腳到底是敵是友。

江辭雲和我一起帶著小彥打完預防針的幾天,秦風也突然和他掰了,原因是他在外麵找女人那些事被老婆知道了,寄到秦風家的檔案袋是雲深集團的,這說不清楚的事情是誰做的,我和江辭雲卻都清楚。秦風急火攻心,對著江辭雲一頓撒氣,揮一揮袖子就說朋友不做了。秦風最後一句還說,難怪嚴靳要和你掰,做事真不上道。

倒黴事就是這麼擠著來,曾經說要一起打拚將友情進行到底的人,一個,又一個,莫名其妙散了,走了,不見了。甚至以前的那些相見恨晚到最後都變成了再也不見。

那天江辭雲沒有開車往回家的路走,反而是像要去機場。

“路不對啊。”我說。

“你不是想旅行嗎?”江辭雲開車的速度四平八穩。

“你是說這種時候帶我去旅行?”我心口陡然震了震。

江辭雲轉過頭來:“時間不分好壞。”

之後,我一次次的勸說都全然不起作用,但凡是有點理智的人這種時候都清楚不能離開半步,我不知道身側這個和我夜夜睡一張鋪上的男人這會在想什麼,急得我抓耳撓腮。

紅綠燈的時候,車子停下,江辭雲笑了:“瞧你急得跟猴兒一樣,至於嗎?沒有雲深我還有娛樂城,餓不著你。”頓下話,他自我打趣的說:“不對,某些人說要給我軟飯吃。”

他喉嚨裏滾出一連串從容的笑,到機場前他的手機響了,他接下電話後喊了爸媽,手機沒貼緊他的耳朵,以至於我模模糊糊聽見婆婆說商臨誇江辭雲對他好,婆婆還讓他有空帶著我和小彥多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