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縱我們一生猖狂(2 / 2)

江辭雲往病床邊一坐,拿起商臨的煙盒子從裏麵抽出一根端詳起來。

“什麼煙啊?”江辭雲問。

商臨過了很久才說:“我一般喜歡自己卷。”

江辭雲沒說話,點了根吸上幾口,輕扯唇稍說:“味道……”

“不喜歡你別抽。”商臨身子一傾就要去奪。

江辭雲手一縮:“味兒挺好的,就是凶了點。屌什麼,就抽你一根煙還小氣。粽子還四塊錢呢,抵你一根煙總抵得上。”

商臨手上的粽子已經咬了大半個,他一聽這話差點噎住,咚的一下剩下的幾口粽子就進了垃圾桶。

看見這一幕,我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幾乎是自然反應。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地對我說:“笑什麼。”

我愣了幾秒,更想笑了。

“你倆和好吧。”不管我原不原諒江辭雲,我都不希望商臨和他再鬥下去。

商臨冷瞥我一眼,如是嘲笑般指了指江辭雲的唇:“你咬的?才一天就幫自己的男人說話了?”

“我沒有。”我搖頭,心有點虛。

“小彥呢?”

“上學呢,今天第一天。”

“喲。”商臨像在笑,又像在諷刺。

過後,商臨說:“姓江的,你可以走了。讓她留下陪我就行。”

江辭雲的煙剛剛抽到底,就嗆了幾聲。

“沒錯,你走吧,我留下陪他。”我說。

江辭雲的臉黑得那叫一個精彩,可他自個兒也明白現在沒立場動怒。

他過了很久才說:“醫院空氣好,特別這消毒水味,好聞。我再待會。”

江辭雲兀自走到窗口,不再理誰,站姿鬆垮地依在窗口。

我看了好幾眼他的背影,輕輕拉上了藍布簾子,壓低聲音和商臨說:“等出了院,你和他能不能……”

商臨打斷我的話:“住他那了?”

我點頭。

“和你,小彥待習慣了,突然沒了挺……”商臨微皺了下眉頭:“你和他和好了?”

我搖頭。

於是商臨就沒有再說話。

我問他:“等你出院了,會去找沈茵嗎?你不是說要沒病就去追她嗎?”

商臨眯著眼睛看我:“她竟然踹我,當然要找她算賬去。”

“算賬?該不是又要找人打她?”我突然緊張起來。

“那次是他們沒聽懂我的意思,我讓他們做戲,沒讓他們真打。”商臨的手盤起來,扭過頭說。

我一邊說,一邊彎腰拿起水壺把水杯倒滿:“那你可得加油了。嚴靳離婚了,他兩怎麼說也有個孩子。”

商臨極度陰柔地勾了下嘴唇說:“沈老板想跟誰跟誰,我對她暫時隻是好感,還不深。”

我忍俊不禁,關於感情,這倆兄弟倒是真挺類似的,都這麼直白,非要把喜歡和愛分清楚還滿意。

我和商臨閑聊了半個多小時,江辭雲接到許牧深的電話,說許牧深讓他帶上我一起吃午飯。

我問商臨:“一起去吧。”

商臨搖頭:“我困了,醫院有食堂,睡醒我自己叫吃的。”他拉了拉被子躺下去。

我想了想說:“那好吧。你先睡,我一會打包給你帶來。”

被子埋過頭頂,沒了聲響。

江辭雲和我出了病房,我們的腳步都很緩慢。

當初江辭雲的一個決定,放在現在看突然有點說不清是福還是禍。

經過三年多,我對商臨這個人有了完全不同的看法,對江辭雲也一樣。或許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完全的好人和壞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和不得已。

就連我也是。

和許牧深是在一家新開的餐廳碰的頭,三年多,整個城市都發生了變化。以前去過的餐館很多都換了名字,新舊更替,無聲無息地篡改著這座城市的原始麵貌。

許牧深早就端坐在包間裏,他西裝革履,即使早就不是律師,整個人看上去還是很嚴謹工整。

那兩次他抑製不住的情緒,最終還是被我和他深深埋在了心裏,這根刺不可能拔出來,卻也無法尋到究竟是在哪個位置。

許牧深盯著我,然後悄悄移開,對江辭雲說:“今天我們喝酒,車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