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要吃飯。”我說得很幹脆。
有想過她可能會餓我一兩天磨磨我性子,今晚她可能不會給我吃東西。
她踩著拖鞋一步步走近,問:“小子,想吃什麼?有剩飯剩菜,還有兩個昨天早上的包子。”
我抬眼看著她,這個女生估計也就十九二十的,皮膚很好,頭發一把紮著,身上穿著睡衣很薄,隔著衣料我幾乎可以完整描繪出她的身材。
“我吃包子。”我冷聲說。
她忽然笑了,她笑得很好聽,我的腦袋被她的手輕輕一抵:“都到這來了還嫌剩菜?你以後可真得嫌不了,有口吃的撥你都不錯了。真到了餓到天昏地暗的時候,我看你還挑不挑!”
我冷眼看著她離開,再進來的時候她手上多了倆包子和香煙火機。
“手疼,繩子能不能解會兒?這裏應該不止你和你男朋友。拐來的孩子肯定有不少人看,哭那麼凶也沒人管,這周圍估計荒得很,我跑不了吧。”我看著她,慢慢挑起了尾音。
“還挺機靈。”她走到我身側,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
沒一會繩子就解了。
我一陣輕鬆,同時傳來的還有密密麻麻血液開始正常流淌到指尖的顆粒一般的麻木感。
她把包子遞給我,我接了,盡管餓得很,我還是吃得很慢。
又冷又僵的包子,蘿卜絲餡的,非常難吃。
家裏白米飯的味道好像越來越清晰了,今早出門的時候還看見我媽買了牛肉,我最喜歡吃牛肉。
我抬頭看她一眼。
這女人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像天使似的好看,比我喜歡那女生還美,可幹得卻是些實在讓人覺得醜的事。
“你放我走吧。”我卯足性子說著好話。
從上火車到來到這對我來講真的像在做夢,我好幾次都刻意閉上眼睛,再睜開,可我還是在這,一種恐懼中漸漸升騰起來的絕望感已經越來越濃。
她愣了愣,隨後席地而坐,挨在我身邊:“得,我今晚看來是失眠了,這會竟然精神了。”
“你幹嘛?”我有些不解地盯著她。她和我們班的那票女生都不一樣,說話帶著男人腔,也沒有小女生多少會有的扭捏。
她一把抓起煙盒從裏頭抽了根出來,再用火機點上,一口濃烈的白煙從她嘴裏噴出來。
“小子,放你走不可能。我得吃飯,他也得吃飯。再說放走了你,等於是給我們找死路,誰幹?”她說得似乎挺無奈。
我把最後一口包子送嘴裏,慢慢地說:“幹缺德事還有理你了你們。”
她瞥我一眼,把我當笑話似的冷笑了兩聲:“趙哥弄來的人,沒一個跑掉過。”
“坐我對麵那男的姓趙?”
她又抽了口煙,眼神很性感。她讓我把手攤開,我沒照做,她直接掰了過去,猩紅的煙蒂就使勁往我手心裏掐滅了。
很疼的感覺,很快起了泡。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她。
她笑:“假名假姓,算是吧。以後學聰明點,趙哥最不喜歡脾氣太強的孩子。泡別挑破了,這樣才不太會留疤,這疼啊給你提個醒。”
我盯著自己的手心:“你們不放我走,也是想把我賣掉嗎?我這麼大了,不會老實,有腿,能跑。”
她又聳我的頭:“那你跑一個試試。跑?你能跑哪去,就你那二十塊錢,別說是讓找哥點煙玩了,就是擱你身上,你又能幹什麼?”
“你!”我揚手想要抽她。
她深吸了口煙,再嫻熟地吐出,一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的樣子,冷聲說:“毛都還沒長齊的孩子,嘴倒是倔得很。”
“誰說我沒長齊,你看過。”我盯著她,有些桀驁地揚起了下巴。
“呦嗬。”她眼睛裏帶著笑意,然後眼神就從我臉上滑到了褲襠。
我下意識地側了側,低咒一句:“看什麼看?”
她的手一下捏住了我的下巴,整張臉越湊越近:“我是覺得你這樣子和我剛認識趙哥的時候特別像,他那會都二十八了,整個人可沒現在這會沉穩。你身上也有那股勁,可惜還是差遠了。”
我心想,沉穩個屁,也就是裝得像個人。下了火車,來了這鬼地方,還不是原形畢露。
我瞪著她,沒有說話。
她止不住地笑:“瞧你這樣子,心裏還不服啊。”
我猛一扭頭:“我能服嗎?我有爹有媽,憑什麼限製我的自由。還有那幫孩子,那麼小,你們幹這種事,早晚遭報應!你們以後要有孩子了,一定活不長。對了,我說什麼呢,像你們這種缺德的人,心裏肯定沒愛這東西。你和趙哥估計也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