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區有個老和尚,他有一尊很好的老佛像供奉在廟裏。一天小偷把佛像偷走了,老和尚就天天哭哭啼啼的,有一天他找到我說:“活佛,我們寺廟的佛像丟了,我該怎麼辦?這尊老佛像是過去的老和尚們留下來的財富,唯一剩下的寶貝,在我手裏給丟了,我以後怎麼去麵對他們,怎麼麵對信徒?”我就說:“老和尚呀,丟掉佛像,是要你學會放棄執著。佛像被人偷走了,也隻能拿去拜,又不能吃,你哭什麼?以前你們寺廟的大佛像被拿去熔掉了你都沒哭,剩下一尊現在被人家偷走了,你有什麼可哭的?大不了再重新做一個,放在那裏不就行了?”
他又說:“我怎麼麵對以前的那些老和尚呢?”我說:“人家都不知道重新投胎到哪裏去了,誰要你去交代這件事?何況又不是你叫小偷來偷的,佛像被偷走了就算了。”
老和尚還是一直放不下,叫苦連天的。有一天,佛像意外被送了回來,他非常高興,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心想:我從今以後得好好看著這尊佛像了。老和尚就找了一個房間,把佛像鎖在裏麵。這下信徒可煩了,來拜卻看不到佛像,就開始罵:“老和尚你幹什麼,我們難得來廟裏拜一拜佛像,你把佛像藏起來幹什麼?”老和尚說是怕被偷,信徒們就說:“你怕小偷也要讓我們拜啊,要不然寺廟有個佛像還不讓我們拜,我們不是白來了嗎?”
後來老和尚也煩了,就把佛像又擺出來。沒過幾天,佛像又被偷走了。這下好了,小偷偷走了佛像的上半身,把下半身丟在那兒了。
老和尚又來找我訴苦,我說,沒什麼,那說明你們佛像就是該被小偷偷嘛。老和尚說:“本來佛像被偷走了,好不容易回來了,現在又讓人家偷走了……就怪那些信徒,如果他們不讓我擺出來的話,佛像就不會被偷走了。”我說:“佛像本來就是給他們拜的,現在被偷走了,他們沒的拜了,也不會埋怨你。現在你的煩惱沒了,因為他們叫你把它放出來的嘛,被偷走了,那是他們的問題,就不是你的問題了,你就放心吧!”老和尚說:“可以這麼理解嗎?”我說可以這麼理解。
後來我送了一尊新佛像到他們寺廟,因為不是古董,放在那裏也沒有人要偷了,信徒來了也很高興——有一尊佛像可以拜,他們也沒有煩惱了。因為不用天天看著佛像了,他的問題都解決了,現在老和尚沒有那麼多的煩惱了。我說:“這就對了,佛像本就不應該當成寶物供的,既然有人愛偷你就讓他偷唄,省得你天天守著佛像,出門都經常掛念著。如果這樣,對你來講,死了也沒有辦法瞑目。現在那尊佛像被偷走了,你就是死也安心了,也不用去交代了,這尊佛像也可以擺出來了……”
要放下並不是那麼容易,放下需要一個過程,要慢慢學著做。
舍出春天的時間,將會得到秋天的收獲……
§§第三章 舍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