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最豐盛的就是米飯，蒸了一大鍋米飯，一家7口人圍在一個桌子邊，擠擠的，米飯沒上桌，我們都坐著等候了，掙花邊碗，掙坐高板凳，掙的吵架。
娘一句話“怎麼的，誰不吃出去,都別掙了，給你哥用。”娘老是偏向哥。
娘從小最疼哥哥，永珍和三姐永玲在家做飯最多，特別是冬天，她們每人一天做飯。
一天晚上，永珍洗完地瓜，小手凍的通紅，哥哥過來了，一腳踢倒了，說是沒洗幹淨，永珍哭了，可是娘說，讓你洗你就洗。
“在給你盛一碗。”永珍問。
永紅這才感覺自己碗裏的米飯快吃飯了。
“二姐，我們小時候，你說咱娘怎麼這麼偏著我哥。”永紅問。
“是啊，就哥一個男孩子，能不偏嗎？”永珍說，“農村沒兒子，人家會笑話的，有了兒子都慣成老祖。”
“其實閨女和兒子一樣。”永紅說，“你看我哥，把我娘氣的。”
“等娘百年以後，操著辦事的，拿哭喪棍的還是兒子拿。”永珍說，“父親死的早就坑你了，我們成家了，都有人疼，雖然地裏活你沒幹多少，在外也受罪了。”
“恩，人窮偏逢陰雨天，我有時在外很不開心的。”永紅說，“我心中的鬱悶太多。”
“鬱悶什麼啊？”永珍問。
“因為不如意，我才想上學，才想以後混的好點。”永紅說，“二姐你知道嗎？我上高中的時候，最後那個班主任，因為30元錢讓我痛不欲生。”
“什麼事？沒聽你說過？”永珍說。
“那年交不起住宿費，我在罐頭廠同學那找地方住，冬天冷了，我們班宿舍有倆女生要合鋪住，騰出一床，我進去住了，班主任老讓我交30元住宿費，其實我隻是占用人家的床。”永紅說。
“那你交，就行了，你想你能鬥過老師。”永珍說。
“那時一個月，娘才給我5元錢，我得喝茶吧。”永紅說，“他問我要了幾次，我沒錢，後來他不讓我進教室，還在教室裏羞辱我。”
“那人怎麼這麼差勁。”永珍氣憤的說，“他叫什麼？我讓你二姐夫找人揍他。”
“你們對我太好了，不想給你惹麻煩。”永紅說，“每次我和同學進教室，他用腿在教室門前一叉，一手掐腰，一手扶著另一邊的門，就不讓我進教室。我很難看，還說我交錢像馬拉鬆，還讓我滾出去，教室這麼多人。”
“那你不能和他好好說說。”永珍說。
“我說了，等我以後有錢了，加倍還，可他還要。”永紅說，“從那時起，我感覺錢是很重要的，也是我動力。”
“恩，錢雖然重要，當你以後沒錢了，你一定想著，你還有我們。”永珍說，“看著你幸福，我們才開心。”
“可是哥哥說話，怎麼讓我心理難受。”永紅說。
“別和他一般見識，他就那樣，小時候就霸道，都讓娘慣的，人家說，一個饅頭也得蒸熟吃，誰知道娘怎麼想的啊。”永珍說，“娘這幾年去天津打工都是為了你，也是不想和哥哥在一起過日子。”
“搬出來住就可以了。”永紅說。
“娘是個要麵子的人，她希望人家說她一家人紅紅火火，沒有吵鬧，死要麵子活受罪。”永珍說，“你要顧好你自己。”
“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走在城鎮角落時，我很孤獨，一想到我還有娘，還有幾個姐姐，我就好多了，覺得這個世界沒有拋棄我。很多時候我感覺，祖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沒有我立足之地。”永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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