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
晉國昌惠元月初三。
這是曆史裏昌惠年間所記載的最後一日:這一日,大雪紛飛,寒冷徹骨-----
帝都血染風雨滿城,若是要形容一下當時的慘況,那隻能是血流成河,哀嚎不絕。
相比如今高坐王位的皇帝,當年那一場陰謀他可謂是成績斐然,在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慘無人寰的時候,竟然還能受人愛戴。
真是可笑,可笑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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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公主府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出去找尋時,誰都沒有想到,他們四處尋找的長公主此刻正靜靜的坐在梁上居裏,壓根兒就沒有回去的打算。
梁上居的琴坊裏,長公主正獨自端莊的坐在雕花桃木桌前而她的目光,始終隻看著前方紗幔圍繞的琴閣裏,對麵琴架上的正端坐在古木琴邊,手指撫在琴弦之上,修長的指尖正在熟練的勾出每一個悠揚的琴調,這人,正是梁上居的主人---顏枕戈。
長公主沉浸在聲樂之中,而顏枕戈在那明亮的燭光裏,一身暗紅長袍,長若雲絲的黑發鬆鬆的挽在身後,如美玉雕刻的麵容在燭光中明透清晰,他的眼眸隨著自己的指尖而轉,似瀲灩波光,唇角微微揚起的淡笑卻有著撩人風情般的魅惑。
一曲音止,他緩緩收手,看向對麵還沉浸樂聲中的人,輕笑的喚她:“長公主殿下。”
司馬成婉一時回過神來,看著他問:“你方才所彈是什麼曲子,我怎麼從未聽過。”
顏枕戈挑眉而笑:“是繆大小姐前日給的賀壽詞,我讓紀叔將它編成曲子,以恭賀長公主生辰笑樂,芳齡永繼。”
長公主聽後,美眸微轉,眉間更添了幾分溫情,對他笑道:“臻丫頭寫的賀壽詞嗎?”
“繆小姐文采敏捷,知道長公主近日肯定要來,所以特意寫的。”
長公主不可置否的噙笑:“那賀壽詞我可以看看嗎?”
顏枕戈點頭,便朝著右側喊了聲:“七洺,將東西拿過來。”
他的話音落後,內閣裏有人應了聲,很快就有一個麵目容秀的少年上來,從懷裏拿出賀壽詞放在桌前後行禮磕頭:“七洺參見長公主,這是繆小姐的賀壽詞。”
長公主緩緩將壽詞放入衣袖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莊七洺在一旁忙回答:“回長公主,此時已快亥時了
司馬成婉聽後,眼中泛起幽幽黯然:“我該回去了。”
顏枕戈站起,身姿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再抬起頭來時,那張灼灼其華如秋水輕嬈的麵容保持著笑意,眼中又全是關切之意的說:“公主殿下,屋外寒冷,讓婢女們小心伺候些,勿著了涼。”
梁上居送走了長公主,七洺便連忙吩咐關上了大門,而此刻重新回到琴閣裏坐下的顏枕戈有些疲憊的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莊七洺走過去問:“主子要休息了嗎?”
“休息什麼,不是還早嗎?”顏枕戈又抬頭問:“錦繡還沒回來嗎?”
莊七洺看了看開著的窗戶外的大雪飄搖,搖頭:“-----還沒。”
還未回來------顏枕戈沉著了一會抬頭問:“我煮的薑湯呢?”
莊七洺回答:“因為今晚太冷了,現在還在廚房裏溫著呢。”
麵前坐著的人有些歎息的站起身來,手指攏進袖中朝著自己主室走去,邊走邊說:“今晚風雪是大了些,不過風雪再大,也冷卻不了整個帝都的炙熱啊。”
莊七洺跟在身後,試探性的問:“我可以去接應一下小繡兒嗎?”
顏枕戈聽後不由一笑,他繼續走著:“要是去接應的話她指不定會生氣的,刀光血影的事她可比你見的多了,等會記得端薑湯來就好。”
七洺依舊擔心:“----可是繡兒---。”
顏枕戈見他如此模樣,便問他:“究竟她是你主子還是我是?”
七洺看著顏枕戈的目光越來越犀利時,連忙說:“你是我們兩個的主子,我們都隻會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