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頓還沒來得及說話,媽媽便將話題接了過去:“我覺得國家現在應該對網絡進行嚴格的管理和整頓,特別是一些不規範的小網站,上麵出現很多黃色、暴力的內容或者不負責任的奇談怪論--這完全是對青少年的腐蝕嘛,以至於現在的很多學生都無法建立正確的是非觀了。你就拿我班上那個男生來說吧,參加了網絡遊戲中的一個什麼團體,上個星期居然離家出走去外地會網友去了,你說這不是把人引入歧途嗎?”
“哎,對了,那個學生現在找回來沒有?父母肯定急壞了吧?”爸爸一邊吃飯,一邊饒有興趣地問。
柯頓一言不發地站起來,離開餐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媽媽喊道:“柯頓,你怎麼飯都不吃呀?”
“已經飽了。”柯頓神色低靡地回答。
“唉,你還沒講完呢。”爸爸像是想起了什麼,“你說那世界末日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柯頓心灰意冷地說,同時將自己房間的門關上。
媽媽歎息道:“哎,這孩子今天是有點兒不對勁。搞不好是在外麵惹事了,沒跟我們說實話,要不怎麼情緒一直都這麼低落,還說些不著邊際的話--看來什麼時候還得找他談談才行。”
次日上午,在肖恩的房間裏,蘭茜滿臉通紅、氣急敗壞地嚷道:“我懂了。我已經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明白了一件事--在我們家裏,至少有一個以上的神經病存在--要不就是我,要不就是我媽,或者我們全家都是!”
“到底怎麼了,蘭茜,什麼事讓你氣成這樣?”肖恩問。
“還能是什麼事?我昨晚回家試圖跟我爸媽談一下關於世界末日的事,結果我才說了沒兩句話,他們就不耐煩地打斷我,說‘你是不是神經出問題了,這種無聊的事都相信’。‘叫你去和陸華他們一起學習,你就隻知道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名堂,你考不上大學,那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老天啊,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對牛彈琴!”
肖恩安慰道:“算了,蘭茜。既然沒法交流那就不談了吧。你也冷靜些,不用生這麼大的氣。”
蘭茜一擺手:“是的,我已經徹底冷靜了--我的確錯怪了我的父母--就從我居然妄想和他們達到某種溝通或共識這一點來看,我就該明白確實是我瘋了。”
“那你呢?柯頓,你和父母談的結果怎麼樣?”肖恩問。
柯頓悵然若失地歎氣道:“也和蘭茜差不多。他們關心的隻有身邊的事,我還根本沒來得及細說,他們就將話題引到別處去了--而且我能看得出來,就算我把整個過程講完,他們也隻會把這當成個科幻故事。”
“你呢?”肖恩轉向陸華。
陸華微微翹了下眉毛:“我要稍微好些。我媽媽起碼耐心地把整個過程都聽完了。”
“那她相信嗎?”
“相信。隻是--”陸華懊喪地說,“她相信又怎麼樣?我媽媽對這件事的評價就隻有一句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說,如果世界末日真要到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又何苦庸人自擾呢?”
“現在的大人們--”蘭茜幾乎是在咆哮,“沒有一個具有想象力或責任感嗎!真難以置信--照你媽媽這麼說,那人總是要死的,得了病也不用去醫院了,就在家裏自生自滅吧!”
陸華皺著眉說:“蘭茜,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我也試圖勸導我媽呀,可是沒什麼效果--這能怪我嗎?”
柯頓用手按著額頭問:“肖恩,你跟你爸媽談了嗎?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