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氣格外好,陽光也是暖暖的。
青青的石橋上,楚蒙的身影被頑皮的太陽拉得很長很長。額前的劉海溫順地隨著他的默然靜靜地伏著,沒有隨風一起飄舞。橋下的河水裏幾條淡青的魚兒來回地遊著,擺弄起水底的浪花,還不時地抬起頭凝視眼前的少年。淡淡的影,單單的人兒,很多事還是沒有忘記。她還在笑,依然是那樣的甜,不會對自己發脾氣,不會讓自己遷就她。眼角有些濕潤,有太多的對不起,“你在哪裏,還好麼?”輕輕地呼喚,容不盡載不動的憂愁和滴血的哭泣。
“你好,同學。”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在楚蒙的背後響起,悅耳的猶如百靈鳥的輕鳴。“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人家已經叫你老半天了,你總應該表示一下吧。哼,不理就說麼,幹嘛非要裝做沒聽見。”不見楚蒙有任何反應,那女生臉色微紅,感覺有點委屈。
河麵上很靜,那些魚兒也不知什麼時候離去的,隻剩下空空的水。心中一陣悵然,歎口氣,“一切隨緣吧!”楚蒙在心底說。忽然水中有一個窈窕的身影閃動,看至此處楚蒙不禁搖頭,有人來到身旁竟被自己忽略。轉過身,看著那雙美麗水靈的明眸,一時間竟忘了給人家道歉。很美,真的很美,很有氣質的女孩。模糊中又依稀看到婷的影子,就那麼靜靜地被勾起回憶。
女孩以為楚蒙想對自己說些什麼安慰的話,誰想他竟癡癡地注視著自己,在又驚又羞中臉上飛上兩朵紅雲。“你,你......”念及剛才楚蒙的可惡,再加上他這樣毫不避諱地盯著自己,女孩緊張地說不出話來。一跺腳,眼淚簌簌地流下來。
女孩這麼一哭,楚蒙才回過神來。瞅瞅四周,偌大的校園竟沒有幾個人。唉,孤男寡女,她又哭,真是讓人手足無措。長這麼大,楚蒙還是頭一遭遇上這麼尷尬的事。他是最見不得女孩哭鼻子了,忙說:“那個這個,同學我真不是有意不理你,剛才想事忘了,對不起啊。別哭啦,好不好?拜托,若是讓別人聽見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呢。”
女孩聽見楚蒙的話,心裏一喜,但臉上還掛著淚痕,撅起小嘴佯裝還在生氣:“你就是故意不理人家的,你就是故意欺負我......”
“我?”沒想到女孩會這麼說,竟成了自己的錯。無奈地搖搖頭,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她,還真是很麻煩,不可理喻。咬咬牙,自己和她又不認識,算了還是走吧,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同學,你要是想哭你就一直哭下去好了。”
正在做著美夢呢,女孩沒有料到楚蒙會這麼說,而且說走就走。急忙攔住他說:“我不哭還不行麼?”終於忍不住“撲哧”地笑出來,很燦爛的那種。那兩個淺淺的酒窩,給人一種如浴春風的感覺,很陽光很陽光。微風吹過,吹起她的白裙,就好象流落人間的仙子,讓人心醉。
“女人真是善變啊!”楚蒙由衷地感慨。是該回去的時候了,他拿定主意。聳聳肩笑著,眼裏閃過一絲愛憐。曾經不也是有過麼,不應該再心軟,“對不起,同學。我們素不相識,不要再纏我。”
女孩笑笑,沒有生氣,反而詼諧地說:“萍水相逢就是有緣,怎麼能說不認識呢?”
一番話說的楚蒙啞口無言。看到女孩的眼裏跳動著誘人的柔情,楚蒙一怔,轉身離開。留在這裏的隻有他的氣息,遠遠望去那斜長的身影已是漸漸模糊。
在楚蒙走後,女孩就哭了,不過這次卻是真的哭了。女孩的眼睛紅紅的,對著楚蒙離去的方向恨恨地說:“哼,我一定會讓你認識我的,一定會的。”說完,消失在青青的石橋上。
柔柔的風,吹皺了這一汪水;那些魚兒歡快地嬉戲著,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悄悄隱沒。
晚上,宿舍裏的低音炮無節製地響著,唱著這個躁動的年齡。大學嘛,寬鬆而自由,沒有家長的束縛。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走過一年又一年。時間,真的可以淡忘許多事嗎?在這裏將寫盡年輕人的浮華與無知的人生。
剛剛結識的錢羽,正在哼著周傑倫的歌,很認真很帶勁地晃著身子,就好象是他自己開演唱會一樣。別人可以不在意,比如趙天、馬文東和韓明他們三人正悠閑地打著撲克牌,全然不在意唾沫星兒亂飛,就更不用提去關心那令人心煩的歌聲。不過,睡在他上鋪的兄弟---董若飛董大先生可就火大了,他是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人的噪音。他一腳揣在鐵床上,扶穩眼鏡有點生氣:“小羽,你能不能安靜一會,老這麼跳你不累麼?從開學到現在你就沒消停過,不想讓我們活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