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之地,野生的動植物特別多。而大明朝的修士用來煉丹的各種原材料也大多是這類物品。在撫順,各種藥材的買賣是相當火熱的。有些特別的藥材隻有這苦寒之地的密林深處才有,這吸引了大批商販前來采購。
孫老爺子祖上也曾經是修士,他流落異鄉時將自己從小苦讀的丹方醫術重新抄錄。現在這些丹方落在周青峰手裏。他覺著煉丹應該是幾種修士技能中最簡單的,幹脆從這方麵進行突破。
按照丹方上的藥材配料,周青峰買下好些比較普通的藥材。五百兩銀子對於普通藥材而言已經是不小的款項,畢竟不是每一種藥都像人參鹿茸般珍貴。比如黃連,柴胡這些東西就尋常的很。
除了煉丹的用品,周青峰還買了些一品二品的符篆。低品符篆的好處在於任何人都可以用,就是要釋放封存在符篆中的術法需要等待符篆燃盡,中間有個時間延遲。不過對於徐冰這些尋常人而言,有些符篆在手總能多些安全感。
符篆價格不便宜,最普通的一品符篆也要十兩,貴的上百兩。當初楊簡的符篆袋落在周青峰手裏,其損失至少一千兩。他在坊市內挑選了一百張,花掉了二百多兩金子。
等著采購完畢,周青峰將坊市的童子叫來,摸出一根十兩的金條說道:“我想打聽個事。”
童子當即低頭道:“仙長但有所詢,小的知無不言。可小的不知道的事,定然答不上來。”
“要如何讓你說出點答不上來的事呢?”周青峰撚著金條問道:“嫌錢少?”
“小的不敢,隻是本坊東家立有規矩,不能拿諸位仙長的錢財。違者必死。”童子說道。
“看來你賺不到我手裏這十兩金子了。”周青峰讓開,換扁毛上。這隻傀儡鳥直接落在童子耳朵邊隻說一句話,“我家主人是郭不疑。我是誰,你也認識。要我去找你東家問,還是你直接說?”
全遼東如此能言會道的傀儡鳥就這麼一隻,坊市的童子如何不認識?他把腦袋低的更下,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不知仙長要問什麼?說不定正是我知道的。”
“我聽說前些日子有人來求購長白寒蛛絲的布料,這人是誰?”周青峰問道。
童子稍稍一愣,卻搖頭道:“小的確實聽說此事,不過真不知道具體是誰?不是小的刻意隱瞞,這事隻有本坊東家才清楚。”
周青峰和扁毛對視一樣,扁毛又問道:“近幾日都有誰來過坊市?”
“最近撫順修士大多外出,來坊市的人不多。有城東李家,肖家,何家,還有城北......。”童子開口講述姓名。周青峰立刻將王凱管家送來的那份購買鮮魚的名單攤開,對照之後將童子說出的人員剔除——能公開來的,應該就不是跟‘詭刺’勾結的人。
一輪名單對照完,可疑目標就縮小到七家而已。扁毛再到名單上劃拉幾下道:“這四家沒有修士,不可能來坊市。”
“城東錢家,城南馬家,城北趙家,這其中那家跟王凱王員外關係不太好?”周青峰問道。
“跟王凱關係不好?”扁毛想了想,“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平日我從來不留意這種事。”
周青峰剛想說‘那就費點力氣查這三家’,可他身前的童子忽然開口道:“仙長,也許小的知道。”
看童子還盯著自己手裏那根金條,周青峰痛快就將其丟了出去。童子接下後低聲道:“城南馬家跟王凱王員外關係不太好。馬老爺是城裏的捕頭,修為不差,對王員外雇傭修士當保鏢的事很是不高興,雙方鬧過好幾次齷齪。偏偏王員外有錢,反而壓住了馬捕頭。”
刺殺失敗後能讓‘詭刺’放心躲藏的人家不會太多。‘詭刺’逃離後沒回王凱家,這是刺客的小心。可正因為這份小心,能收容‘詭刺’的這人應該跟王凱不太對付,否則就白躲開了。
幾番篩選,周青峰和扁毛都認定了這城南馬捕頭應該就是藏匿‘詭刺’的人。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哼哼哼的冷笑。
而就在此時,城南馬捕頭家也正在商討如何對付周青峰呢。商討的主角正是近日總想給周青峰找麻煩的西門哀。這位大少前日跑來,結果被個放高利貸的當場揭開周大爺背後勢力之複雜。他當場就垂頭喪氣,覺著自己隻怕是鬥不過對方。
就當西門大少琢磨著是不是真的要低價變賣家產救自己感染傷寒的父親,馬捕頭竟然主動派人邀請他上門一敘。兩人見麵後,馬捕頭很客氣的問道:“西門賢侄近來可好?聽聞你爺爺前幾日過世,我心中也是隱隱作痛啊。”
西門哀臉上哭了一陣,心裏卻不爽暗道:“你心裏作痛?你作痛怎麼不去搞定城西那個周賊?”
看西門哀哭的傷心,馬捕頭自然安慰幾句。可他很快把話題一轉問道:“前日聽聞賢侄寫了一篇檄文,狀告如今盤踞城西的惡賊周青峰。不知這檄文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