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周妃終於承認了自己和帕斯的關係。帕斯為此要擺酒宴請同事們,周佐當然是第一個少不了的,但他坐在主席上,心情卻十分沉重,臉色自然不太好看。他見周妃和帕斯手牽著手在台上發表聲明,一個說:除了他,我永遠不會再愛別的人了!從今以後,我跟著他一起過日子;另一個說: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也不會和她分離,隻要她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帕斯穿著悠閑西裝,沒有結領帶,顯得非常瀟灑大方。而周妃穿著一套鮮豔的紫色的連衣裙,戴著銀光閃閃的耳墜,黛眉粉臉的,微笑著像盛開的花朵。
帕斯從口袋裏取出一隻精致的小盒,對周妃說:“這是我送給你的定情物。”
“是什麼東西?”周妃笑著問。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
周妃當眾打開那隻小盒,隻見小盒裏居然是一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鏈。大家頓時“嘩嘩”的鼓掌喝彩。周妃也非常感動,無數的榮耀都集中在她身上了,想不到這個帕斯會為她如此破費,這足見帕斯對她的誠意了。
“我幫你戴上吧。”帕斯笑著說。
周妃雪白胸前多了亮晶晶的鑽石項鏈,這是她多少年來一直盼望得到的光彩,她以為永遠隻是一個夢,不現實的夢。但這個夢居然有人幫她圓滿了,她幸福得幾乎掉下眼淚來。兩人當眾深情一吻。大家繼續鼓掌。
周佐低著頭,一味的喝酒,一杯又一杯的灌下肚子裏,仿佛喝的是白開水。他想到從此再也不能和周妃坐在一起暢所欲言的談論了,再也不能毫無顧慮的拉著她的手逛街了,再也不能對她說起以前的歡樂了,再也不能——太多再也不能了,所以,他想喝酒。不能因此怪他小氣或者自私,無論誰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會比他好受一些。
周妃在台上看到了周佐的失態,不禁眉頭皺了皺,她很了解周佐的,當然知道他想什麼,於是在帕斯耳邊說了幾句,然後朝著周佐走了過去。她在周佐旁邊坐下來,想說點安慰他的話,但一下子又說不出口。周佐依舊拿起一杯酒想喝,周妃一把搶了過來,氣呼呼的不讓他喝。
“怎麼,你們的喜事也不讓我多喝兩杯?”周佐笑嘻嘻的說。
“你喝得太多了。”
“他對你比我還好啊,這條鑽石項鏈我周佐就送不出來,你戴著它真漂亮。”
“你喝醉了。”
“不,妃子,難道你要跟他去美國?你永遠離我而去了麼?”
“你說什麼啊,我現在隻是他的女朋友。”
“可是你已經當眾說了,要和他永遠過日子的。他不可能永遠留在中國!”
“你想得太長遠了。”
“但總要麵對的。”
“現在我不想這種事情,你也別提起這些。”周妃拿起他喝過的那杯酒,咕嚕咕嚕的喝光了。
“如果你嫁去萬裏之遠,伯母怎麼辦?伯父呢?他還在牢裏等著你看他出來啊。”
“周佐,求求你,別拿這些話來嚇唬我!”周妃聽到他所說的,心裏的確有些矛盾起來,帕斯是個難得的好人,對她很好,如果錯過的話,她這一輩子又到哪裏找這樣的人?但她父母會同意嗎?就算他們同意,她又能忍心留下母親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家裏沒人照顧?父親要坐牢十年,坐牢也是因為她。想到這些,她不禁渾身發抖。耳旁聽著同事們為她的祝賀聲,她幾乎想哭起來。
帕斯並不知道周妃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已經看到周妃想哭了,急忙走過來,問她怎麼了?周妃撲入他懷裏終於泣不成聲。帕斯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慰。
“帕斯,你可以為我留在中國十年麼?”周妃流著淚問。
“十年?”帕斯大吃一驚,十年?十年是一個非常漫長的歲月啊,怎能輕易許下承諾?他看著周妃傷心的模樣,頓時感到手足無措。他明白了她的眼神,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他辦不到,恐怕又得接受一次可怕的分離了。他忍不住哆嗦了幾下。
周妃點著頭說:“是的,十年!如果是我一個人,無論你到哪裏,我也願意跟著你,但我的父母,我——我是一個獨生女,我父親要坐牢十年,我母親孤零零一個人在家裏,我不能拋下她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