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山回來後,周佐的憂愁卻沒有絲毫減輕,看到的表情反而是更累,好像渾身沒有力量支撐的軟體動物一般,趴在台麵,或仰臥在床上。周妃也拿他沒辦法了,隻得打電話通知真妮,但真妮表現得非常平淡,好像聽到的不是自己的丈夫,叫周妃看著辦算了。周妃頓時傻乎乎的不知所言,別人的夫婦卻要她這麼操心,實在難為了她。幸好,周佐在上班時還可以盡量打起一點精神,否則的話,真有被炒魷魚的份。
過了幾天,周佐終於感到自己太不像話了,於是請了半個月假回家休養。
佐爹和佐娘哪裏知道他在上海發生了什麼事?隻一個勁地勸周佐去深圳會會真妮,夫妻倆怎麼能分開這麼久?而且他們又提到孫子那回事,都說自己老了,就快閉上眼睛見閻王了,就差抱抱孫子,叫周佐好好努力。周佐整天被兩老煩得要命,留在家裏也不能安生的,隻好順從他們的意思,去深圳看看真妮。
真妮並不知道周佐會來找她的。這天,她下班後照舊坐上了盧達的車,她剛剛消失,在後麵便有輛的士跟著。盧達買了一盒小蛋糕給她在車上食用,真妮似乎早已經習慣了,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感覺。總之,她感到這個盧達對她越來越好了,無論她說什麼,盧達也沒有反對,如此順從之下,真妮仿佛是為了回報,有時候對盧達所提的要求她也默許了。真妮和他毫無疑問地成了真正的情人。她內心裏也翻來覆去的不斷掙紮,知道這事十分糊塗,而且也不是自己一直所希望看到的,但她卻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隻好將就下去。
她常常心驚膽戰地想:我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我和盧達不是太認真的那種,不過是各自需要罷了,我不能將他作為一生的寄托!
她又想到周佐,不禁渾身哆嗦了一下,現在她再也不能責怪他了,因為自己也走上了這條歪路。不過,她還是盡量安慰自己:是因為周佐出錯在先,所以她才會走錯的,如果周佐和她同在深圳,這件事又怎麼會發生?又假如周佐一直對她像以前那麼好的話,她便不會接近任何男人。至少,如果周佐多打幾個電話給她,也不至於令她如此心冷。
她的理由是十分充足的,所以心裏稍稍覺得安慰,那種犯罪感也漸漸地消失。現在她對待盧達,好像以前對待周佐一般,體貼溫柔得有些過份。盧達當然非常樂意享受她給予的憐愛,因此,他幾乎每天都充滿了愉快的心情,看他臉上時刻掛著的微笑便可得到證實。
“你為何這麼怕我母親知道我們的關係?”盧達又問起這句話。
“理由是說不清的,我已經警告你了,不許告訴她!你可要時刻記著!”真妮皺皺眉頭說。
“我母親又沒有反對我交女朋友。”
“我和你母親也算是談得來的朋友,她知道我已經結婚了,如果發現你和我的關係,不但會瞧不起我,而且一定會罵你的。我們隻是暫時的男女朋友,你別太認真了。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要不,你會背上破壞人家家庭的罪名。”
“這個罪名我倒不太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告訴你,千萬別亂了套!”
“好吧,真妮,我會的。”
兩人說著已經到了新租的房子下麵,盧達把車停靠在馬路邊,然後拉著真妮的手走上了樓,舉止十分親昵,仿佛一對多年感情的和睦夫妻。他們一邊走一邊聊,時不時聽到真妮歡快的笑聲,她的長發飛到了盧達的肩膀上,走路也將半個身子倚靠著他。
他們剛剛轉上樓梯,在馬路的另一邊就出現了周佐狐疑的身影。他幾乎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實,這個真妮怎麼也如此膽大妄為?她口口聲聲的要求自己對愛情專一,沒想到卻背著他勾搭別的男人。他頓時把拳頭握緊了,眼睛好像要有股熾烈的火焰噴薄欲出,他咬咬牙,快步朝他們跟上。
但真妮和盧達已經進了房屋裏,而且緊緊地關著門。周佐在門外不斷地徘徊,心裏自然焦躁異常,他很想拍門罵她為何這樣對他?但他突然想到自己也是這樣對她的,頓時十分喪氣,如果就此罷休,他心裏那股氣又放不下,再怎麼說,現在的真妮還是他的妻子,他怎能眼看著自己戴綠帽而不聞不問呢?
這時候雖然隔著房門,但也聽到了真妮和盧達的笑聲,不知兩人搞什麼東東,居然笑得那麼開心!周佐把剛提起的手又放下,在此刻敲門雖然容易,但想到真妮會惱羞成怒的,和她吵嘴他早就厭煩了,現在可能是他占上風,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她另有新歡已是事實。原來她和這個新歡這麼開心,和他周佐卻整天黑口黑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