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秋葉依舊去了附近的樓下和同行們打牌,大家喜歡鬥地主,或者打麻將,有時也殺幾盤三公,鬥牛,或者金花。在旁邊總會有一些老頭也在玩牌,但他們隻喜歡打牌九。小白臉們有時也過去看看,甚至出言諷刺:“什麼年代了,還玩古代的東西,真的老古董!”老古董們也諷刺他們:“吃軟飯的白癡,隻會花女人的錢!”
雙方經常都有吵鬧的,但隻是嘴巴上說說,也沒有動手的意思。在旁邊的士多店老板則總是笑容滿麵地看著他們,兩邊吵嘴他不會幫著誰,反正大家都是他的顧客,每天收的台費也夠他賺的。
這時又有個老頭高聲說:“新來的小白臉,你是服侍哪個富婆的?看樣子不見得肥啊,怎麼臉上不多擦些粉,看看你身邊的,人家擦了足足有三寸厚啊。”
他所說的話大家知道是指秋葉,等著他回話。秋葉想著自己麵生,無謂和他一般見識。秋葉的臉的確不夠白淨,做小白臉未勉有些牽強,真不知哪家富婆選中了他?不但那些老古董感到好奇,就連那些不知情的小白臉也覺得奇怪,所以個個側著耳朵,想聽聽秋葉怎麼說。秋葉卻隻顧打牌,沒有出聲。
那個老古董又說:“問你話呢,說說吧,我們又沒有笑話你的意思。來這裏的人,個個身份都清清楚楚的,你不說反而會令人懷疑了。”
秋葉大怒著說:“我是大冬瓜二奶的小白臉!”
此話一出,頓時“乒乒乓乓”的掉了許多東西,有老古董喝著茶的杯子,或者小白臉喝著酒的酒瓶。秋葉發現大家一起盯著他看,仿佛看著一頭怪物一般。秋葉冷哼一聲,繼續打牌。但和他同台的幾個小白臉猛地咽了一口唾沫,臉上皮笑肉不笑的擠弄著,非常尷尬。
“你們怎麼了?打牌啊!”秋葉叫了一聲。
“大,大哥,你真的是大冬瓜二奶的小白臉?”一個小白臉顫聲問。
“說是便是,難道還騙你不成?”
“你膽子真夠大!”
“她喜歡,我願意,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倒說得輕鬆!難道你沒聽說過另外那些大冬瓜二奶的小白臉?”
“沒有,怎麼了?”
“他們個個都神奇地消失了。”
“是他們回家養肥了吧?”
“養肥是養肥,隻不過是給大地養肥。”
秋葉聽到這裏,剛想拋出一隻牌,但手腕一震,沒力地掉落地上了,他不由得驚道:“你是說大冬瓜把人殺了?”
“虛——”那小白臉嚇得臉孔更白了,急忙用一隻手指放在紅唇邊,作了個噤聲動作。
剛才問話的老古董再也不敢發話了,隻低聲和幾個同台的老頭一起議論,有時指指點點的,也不知什麼意思。秋葉隻作沒看見,又叫他們繼續打牌。大家急忙連聲答應,手忙腳亂地和秋葉玩玩。秋葉發現他們老是出錯牌,不禁十分沒趣,拍拍手便站起來,不想打了。
他剛回到妙春那套房子樓下,忽然手機收到“嘟——”一聲的電話,但立刻掛斷了,是妙春打來的,這是她的暗號,意思是:大冬瓜來了!
秋葉剛踏上樓梯的腿頓時停住了,然後慢慢地轉身。大冬瓜既然來了,他怎能回去?
看看天色,剛入夜,街燈漸漸地亮起來。秋葉拖著長長的影子,慢吞吞地走著,不能回去,隻好在外麵逛逛,心裏莫明其妙地很沉重。他走進了一間小餐館裏喝酒,喝啤酒好像喝白開水一般,一瓶緊接一瓶,肚子漸漸地漲大了這才罷休。可是他沒有醉,相反,清醒得很。像這種日子太多了,他每次都想喝醉,可是肚子已經習慣了,飽了也不醉。他感到十分無奈,別人喝啤酒就怕醉,而他卻怕不醉。
他苦笑著說對空氣說:“下次我改喝白酒,一定會醉!”
可是,白酒卻不能這麼大口狂吞,需要用心一滴一點地品嚐才有意思,像他這麼喝酒的又如何能忍?況且,他在這種情景下又怎麼有心情慢慢品酒?所以,每次隻是嘴巴上說說而已,下次喝的一定還是啤酒。
這時,妙春又來電話了,鈴聲響了很久,秋葉這才接電話。
“他走了,你想回來便回來吧,我等著你!”
“嗯,好的,我現在就回來。”
秋葉回到時,妙春正坐在廳裏看電視,她的頭發濕濕的,身上隻披了一條浴巾,顯然剛衝了涼。秋葉也坐在她旁邊,打了幾次哈欠,便躺在沙發上想睡覺。
“你又喝酒了吧,滿身酒味,快去衝涼!”妙春推了幾把秋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