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含這幾天簡直是廢寢忘食地在學習朝落交給他的那本小冊子。那本小冊子上記著的一些戰鬥技巧非常精妙,風子含甚至覺得若是自己能夠把上麵記載的三種技巧融會貫通,他的戰鬥力應該能夠至少增加一成。
這也就導致了每當風子含前往餐廳吃晚飯時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飄飄忽忽地扒完碗裏的飯做夢一樣地回艙室去琢磨——為了騰出更多的時間,他已經省略了早飯和午飯……
就這樣一直到了第十三天晚上,封遺憂粗魯地用筷子敲了敲碗,對埋頭苦吃的風子含道:“子含,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就要下船了,記得把東西收拾好。我問了問船上的人,明天天氣不錯,早上一起去甲板上曬太陽怎麼樣?在船艙裏待了那麼多天,我覺得自己都要發黴了。”
“嗯,”風子含頭也不抬,“好的。”
說著,他幾口扒完剩下的飯菜,對封遺憂和朝落點點頭:“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
封遺憂猙獰地露出自己潔白的牙齒。
“咳咳,子含。”朝落笑著叫了一聲。
由於這一段時間一直在接受朝落的教導,風子含對朝落的聲音可以說是相當敏感。他立刻回頭看向朝落。
“風子含,你剛才有聽見我在說什麼嗎?”封遺憂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呃……”風子含恍然,尷尬地回答,“抱歉。”
“憂憂說明天天氣不錯,不如收拾好東西一起去曬曬太陽。”朝落安撫地拍拍封遺憂的肩,封遺憂一臉委屈,“明天就要下船了,再說這幾天你把自己繃得太緊了,放鬆一下會更好。”
“……好的。”風子含垂眸仔細想了想,點頭回答,“明天我在甲板上等你們?”
“嗯。”朝落點頭。
第二天,封遺憂空著雙手跟在朝落身後晃悠到了甲板上。作為一艘半客運半貨運的中型船隻,這艘船隻載客大概在500人左右,所以設置在甲板上的座椅並不多,而且隻有在天氣比較好的時候才會搬出來,比如說今天。
由於天上層層疊疊著許多雲,所以陽光並不十分強烈,反而非常溫和,船上的服務人員也就沒有掃興地撐起遮陽的傘,徐徐的海風吹在身上,簡直有一種催眠的效果。大概是因為今天就要到西彎月城了,來甲板上曬太陽享受海風的人並不多。
封遺憂半眯著眼睛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最靠近船頭的地方,全景式的豪華視野,船頭劈開海麵,激起白色的浪花,不時會有魚跳出海麵:“真是享受啊。”
封遺憂悠悠的歎息一聲,朝落從船上買了一些水果,茶點和飲料,一並端著放在了座椅旁的小桌上,又從身邊的包裏拿出了一些包得很精致的果幹和肉脯,這才隔著小桌子和封遺憂並肩坐下,半眯著眼睛享受難得的悠閑。
等到風子含來到甲板上的時候封遺憂幾乎要在有節奏地搖晃的船隻睡著了,他抬頭的動作甚至可以用艱難來形容,一雙黑亮的眼睛簡直粘在了一起:“風子……子含,自己坐,我再眯一會兒。”
倒是朝落伸手指著一把椅子:“子含。”
“嗯。”若說風子含之前還因為顧慮而拘束,那麼在朝落將一切都與他說開了以後,他反而放開了不少。倒不是說朝落說什麼風子含就信什麼,隻是那天晚上回去之後他想通了一些事:顧慮擔心並不能幫他什麼,不如放開動作,反而會更有收獲。
“關於那些小技巧,你還有什麼疑問嗎?”待風子含在小桌子後麵坐下,朝落微微側頭,姿勢動作那叫一個寫意從容,優雅仿佛是這個男人的一部分,與生俱來。
“其他的都沒有問題了,隻有‘層浪’我還不能掌握。”風子含心中讚歎朝落的風度,語氣極為認真誠懇。放下成見之後,風子含有了心情,也有了精力去關注一些原本在他注意範圍之外的東西,比如朝落渾身的氣質完全不像一個冒險者,反而很有貴族的感覺,而封遺憂則更像一個貴族出生的冒險者,而不是一個單純的“泥腿子”。要知道,有相當一部分冒險者可是連字也不能認全,更不用說像封遺憂一樣接受良好甚至可以說精英的教育了。
這也為朝落的說辭提供了依據,不是嗎?
“層浪其實是一種發力方法,通過瞬間發力,將兩次乃至更多次的力量疊加在一起,從而達到增加力量的目的”朝落摸出一把精致的折刀,很不起眼的灰黑色,但刀麵上有著行雲流水一般的美麗花紋,手柄鑄造的極為精巧,“理論上來說,這種力量疊加的次數是沒有限製的,但是事實上,發力不能完美疊加,那就是兩次發力。”